一夜之间,鬼火焚天门的传闻便传遍了整个噶戈尔。
“听说,昨晚那个瞎子从地狱里头回来了。”
“算命的那个瞎子?真有那么一个人?”
“有的吧,你说好巧不巧,他当年可是预言说什么,门坊倒,诅咒破。”
“听说他是经纶国的人,这地方的人都是通天的,定不会错!”
关于门坊的消息像是一个极为鲜美的鱼饵,鱼群们蜂拥而至,极力想要尝上一口。
一时间,噶戈尔上下乱成一团,酒楼里头全是类似的言论,所有人都像是昨晚的目击者一样,全都说的绘声绘色。
“听说只要找到九星盘,就可以打破噶戈尔的诅咒!”
这个传言不知道是谁率先提及的,总之,此话一出,修罗城几乎是全体出动,一方面派出人去阻止流言传播,一方面却又在噶戈尔内大肆搜寻九星盘。若是别的事还好,可惜事关诅咒,那些被驱逐的噶戈尔人心中渐渐生出不满。
鱼咬钩了。
噶戈尔城内,这是座天然的石头城,一处石室内,这里的地面颜色暗沉,四面都是黑色石壁,石壁上甚至还挂着人的头骨,空气阴冷潮湿,让人不寒而栗。
一股潮湿的血腥味在石室里萦绕不去,沉重而压抑的气氛让跪在地上那两个人大气也不敢出。
其中一个身受重伤,浑身的烧伤和刀伤都极为严重,另一个是被五花大绑扔回来的。
受伤的杀手奄奄一息,“将军,属下该死,属下没看清放火的人是谁……”
还没说完,旦一手起刀落,人头落地,他面目狰狞,用带血的刀刃指着另一个人。
那人眼睁睁看着同伴的身体分成两端,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爬带滚地上前痛呼,“将军饶命!”
“你说,沈忘悦要你带什么话?”旦一咬牙切齿,整张脸扭曲变形,让他本就残缺的脸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
那人不敢不说,浑身颤抖,结结巴巴道:“他、他说,他已经有了破解诅咒的方法,要昊仓将军拿您的命去换。”
话音刚落,旦一立刻挥刀下斩,手臂上青筋暴起,几乎是杀红了眼,咆哮着将他剁了个粉碎。
“妈的,妈的!都是废物!叫你们去监视一个花魁,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居然还有脸回来!”
他发泄完,地上的尸体已经看不出人形,他浑身染成了红色,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去,一屁股摔在披着兽皮的石椅上。看着周围的人,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刀尖猛地插进地面。
“刚刚的话,谁要是敢告诉昊仓将军!我就把你们扔出去喂狗!”
四周的人齐刷刷跪下, “是!”
旦一鼻子上那坨烂掉的红肉隐隐颤抖,他在这噶戈尔横行多年从,从未遇到过敢威胁他的人,又何况那只是一个小小的花魁?就连柳妩也不敢对自己做什么,那个无权无势的花魁凭什么敢这么嚣张!
眼下时局变得混乱起来,摘星阁的女人最擅玩弄人心,不得不防。暂且不论那瞎子是经纶国人的传言是从哪冒出来的,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噶戈尔内最后一个经纶国人是被修罗城所杀。
联想起来,很难让人不怀疑修罗城的动机,觉得修罗城是不想破解诅咒,要把所有人困在噶戈尔,继续当这个土霸王。
红衣侍女端着酒走上来,腰身一扭就在他腿上坐下。
“将军,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呢?”她娇滴滴地唤道。
这旦一刚要吃酒,瞥见她身上的红衣,表情瞬间狰狞起来,一把将女人的衣服撕开,“妈的!给老子滚!”
酒瓶碎了一地,女人立马俯跪在地上,衣服被撕裂,露出白花花的□□来,“将军饶命!”
旦一见了这身红衣,直觉怒火中烧,他的性格阴晴不定,前段时间还因着女人的这身红衣而宠爱有加,今天便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刀刃即将落在了女人的头顶上,只听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够了。”
段干昊仓独自前来,周围的人一见,立刻躬身行礼,他阴沉着脸将人挥散。
“将军。”旦一慌张放下刀,立刻把主位让了出去。
段干昊仓是头凶猛的草原狼,吃肉长大的,旦一和他是生死之交,明面上是兄弟,实际上他从来不敢以兄弟相称。他是见过段干昊仓发疯的,这人疯起来,一个人就能屠了一个部族。
“先前,忘悦派人来过。”
旦一的心停了一拍,脸色煞白。
“当年是你杀了那个经纶国的人。”段干昊仓面色一沉,捏碎了石椅扶手。
旦一吓得立刻跪在地上,哐哐几下,满脑门都挂着血。
“将军!沈忘悦就是个贱人!他这是记恨我杀了娇娘,要离间你我!”
段干昊仓往前俯身,一只手撑在腿上,浑身散发出恐怖的压抑感,“你紧张什么?”
旦一像是被这句话掐住了喉咙,窒息感使他说不出半个字。
段干昊仓冷哼,把玩着一枚狼牙,“娇娘的事,你差点让我和柳妩之间产生间隙,这个女人对我有用,你注意着点,少招惹摘星阁。”
旦一总算是松了口气,低声道了声是。
“群鹤街起火,多半沈忘悦搞的鬼。这个贱人野心不小,将军……我们还是别找什么九星盘了,一定是他用来搅浑水的。”旦一咬牙道。
经纶国人之事还算小的,若是‘王’的传言传遍了噶戈尔,这才真正是要命的。权利这个东西能让人发疯,他们若是知道解开诅咒之人便能彻底掌控噶戈尔,那就算是豁出性命,他们也会想去试一试,这样一来,凭借修罗城也无法阻止这场混乱。
段干昊仓却摇摇头,“不,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刚到噶戈尔,那时候的修罗城城主便是一个经纶国人,他也曾向我提起过九星盘这件事。”
“将军的意思是……”旦一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