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半日后,韩钊福方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听闻仕、睿二人已败归雒阳,急是传他二人前来相见。
半个时辰后,韩钊福在仕婧璐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步入了大堂。
睿、仕二人灰头土脸的站在那里,一见韩钊福入内,赶紧垂首肃立,不敢正视。
“睿安,你先前劝本王发兵时,不是说那方寒必败无疑吗,可是现在又如何!霄震南和你们竟在数天内尽为他所败,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方寒是如何做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韩钊福难抑心头的惊怒,大吼着问道。
此时细作已传回确切的情报,睿仕二人便只得默默的将前因后果道出。
他二人也知道自己的两万大军,是被方寒的五百伏兵虚张声势吓得溃败,心中惭愧,故而将这一段丑事隐过不报。
得知真相的韩钊福,如泄了气的皮球,无力的坐在那里,彻底的没了脾气。
“早知方寒用兵如神,就不与他为敌了,唉!”
沉默了许久的韩钊福,摇头叹息,神情语气中充满了懊悔,更有一种对方寒深深的畏惧。
睿仕二人对视一眼,仕辞便拱手道:“方寒那厮击败霄震南暂且不论,属下以为,他敢以五百兵马偷袭要塞,又于半路伏击我军,定是有人向他暗中透露了我军虚实,所以他才敢如此猖狂。”
韩钊福神色一变,怒道:“我州中竟有奸细,你可知是何人向那方寒走露军情?”
仕辞向睿安使了个眼色,似乎二人事先早有商量。
“先前王欲发兵之时,那伊贤乘就一力的阻止,观此人言语,对方寒又甚是敬仰,而此番出使虔阳的人又正是他,所以属下推测,暗通方寒者,必是此人。”
听得此言,韩钊福满是褶皱的老脸隐隐抽动,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当初与方寒结盟之后,临别时方寒对伊贤乘的那份尊敬言词。
那个时候,韩钊福就已暗生狐疑,这时再经睿安这么一分析,心中的狐疑顿时便变成了认定的事实。
韩钊福不禁勃然大怒,骂道:“好个伊贤乘,本王待他不薄,他竟敢背叛本王,实在可恨,来人啊,速将伊贤乘下狱,严加拷问!”
此时的韩钊福,把所有的怒气都加在了伊贤乘身,睿仕二人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如释重负之色。
韩钊福虽然将伊贤乘下狱,但却被方寒的厉害震怖,再不敢发兵相向。
于是次日,韩钊福便派说客颜年,前往虔阳向方寒通好,声明他是真心的想助方寒破敌,双方一间的冲突完全是误会。
虔阳,太守府。
“久仰颜先生大名,不知什么风把先生吹我这里来了。”
颜年乃五大姓中颜家的名士,方寒明知颜年此来何意,却在佯装不知。
颜年干笑道:“先前我军与将军的部下起了些冲突,我家王想既与将军结盟,两家便同为一体,岂能互生芥蒂,所以特命下官来向将军解释误会。”
“误会?哼!”
方寒冷哼一声,原本平和的表情,陡然掠过一丝愠色。
颜年本就心怀着忐忑,如今见得方寒生怒,更心中不安,额头间悄然浸出一层冷汗。
“你们两万兵马,逼城下寨,分明是想攻城,你以为本将是瞎子吗?”方寒陡然一喝。
方寒喝问时,旁边侍立的程平也圆目怒睁,紧握大刀的手指咯咯作响,一副打算把颜年砍成肉酱的态势。
颜年吓得一哆嗦,忙是陪笑道:“将军息怒,这真的只是一场误会,至于仕将军他们没有及时退兵,可能是还在请示王的途中,谁想将军神武,竟那么快就击败了霄震南。”
颜年又是狡辩,又是拍方寒的马屁,哪里还有什么名士的范儿。
方寒心中暗笑。
其实他眼下并没打算跟韩钊福翻脸,如此“恐吓”颜年,无非是想从韩钊福那里揩些油水回来,总不能让韩钊福白白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