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之前,方寒和他的五百骑兵已经布署完毕。
五百人马分成四队,分别藏身于大道两边的四座山包。
此地已按近汉水,地势以丘陵居多,山不高,但树林却颇密,人马藏于其中,若无斥候仔细侦察,绝不会被发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残阳的最后一抹余晖照在方寒的脸时,大道的北边,终于出现了雒阳城军的身影。
那飘扬的大旗,书着一个斗大的“仕”字。
“果然是南撤的仕辞军,嘿嘿,我等你多时了……”方寒嘴角扬,穿越密林的目光中,流露着几分诡绝的杀气。
浩浩荡荡的队伍以急行军的方式,匆匆的沿着大道南下,全然没有觉察到附近的山丘藏有伏兵。
或者说,雒阳城军根本就没把伏兵当回事。
从要塞而来的情报中,仕辞得知偷袭的敌人,不过是五百多方寒轻骑而已。
区区五百骑兵,长途跋涉必然筋疲力尽,纵然是骑兵,想要在野战中摧垮他的两万步军也绝无可能。
而附近地势开阔,仅有的丘地也并不高,并不适合骑兵设伏,发动俯冲的突袭。
仕辞也算熟读兵法,料定方寒不会“犯傻”,此时多半已由原路回往虔阳,故也没有太过戒备,只顾着催促全军疾行南归。
几分钟后,这两万多人的雒阳城军,匆匆忙忙的从方寒的眼皮子底下穿过。
时机正好。
“呸~”方寒将嘴角的草根吐出,手掌斜向一扬,轻喝一声“擂鼓”。
号令传下,早已准备好的几个虎臂大汉,挽起袖子,发狂似的擂起了数面牛皮大鼓。
隆隆的战鼓声冲天而起。
信号一起,其余山丘的战鼓也应声而起。
随着战鼓声起,密林间陡然间树起无数的旗帜,那些潜藏在林中的士兵,跟着扯起嗓门,只呐喊大叫起来。
“杀啊!”
“杀仕辞!”
“活捉睿安!”
五百人疯狂的吼叫,几百面旗帜随风乱舞,隆隆的战鼓声震天动地。这般气势,仿佛密林中藏有千军万马一般,声势极是浩大。
方寒捂着耳,大笑道:“给本将大声的叫,嗓门越大,功劳越大!”
士卒们得到方寒的鼓励,更是叫得嘶心裂肺,叫得满面胀红。
大道之的仕辞和他的两万雒阳城军,却是被这突然而起的伏兵,吓得是失魂落魄。
仕辞环顾四周,眼见密林中旗帜无数,四面到处是喊杀之声,俨然有万千伏兵顷刻间将要杀出一般。
仕辞顿时吓得乱了阵脚,生恐伏兵杀出逃之不及,急是大叫:“不可停步,全军疾行!”
命令刚下,他自己则纵马先行,不顾一切的抢先望南奔去。
主将这么一走,本就惶惶的雒阳城军们立时便陷入慌乱之中,哪里还顾得什么队伍,你推我搡的夺路而逃。
一处乱,处处乱,须臾间,急行南撤便演变成了一场大溃逃。
心念着保命要紧的雒阳城士兵们,惶急之下,将盔甲军械、旗鼓军需等纷纷丢弃,恨不得全身下只余一双鞋子,最大限度的轻装逃命。
位于阵中的睿安,最初的一刻也吓了一跳,以为遇了大股伏兵。
不过他脑子一转,便叫道:“大家不要惊慌,这是敌军的疑兵之计,切不可自乱阵脚!”
只可惜,先行而逃的仕辞,使得整个队伍陷入了崩溃,睿安的喊叫如泥牛入海,很快就被淹没。
“方寒,又是方寒,可恨!!”
睿安咬牙切齿,脸怒色喷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