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宁清晓不生孟源的气,但上次那个谣言的始作俑者是他未婚妻,她多多少少也有了些隔阂。
第一反应,是拒绝。
话到嘴边她又蹙了下眉:“我哥也去?”
让阿姨过来收拾了桌子,岑晔点头:“他也去。”
虽然蔫吧了兴致,但宁清晓还是起身去收拾自己:“我下午没事,跟你一块过去。”
听到宁清昀也过去时她就明白了,圈子里就是这样,就算再不和但表面的关系还是要过的去,两家都是大公司,在业务上多多少少有些往来,自然还要和睦处下去。
更何况她宁清晓如今既代表宁家又代表岑家,自是不能随意耍性子。
孟源订的地方是一家高尔夫球场,除了宁清昀和岑晔,还约了滨城内其他一些常有来往的朋友。
上次订婚时孟源正在国外出差,没赶上岑宁两家的订婚礼,借着这次机会也给宁清晓赔不是了。
“等下次结婚的时候我一定会去的。”他看向宁清晓,五官姣好,面色媚丽。
宁清晓站在岑晔身侧客套的应了两句,秀眉拧了下后又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
岑晔早看出她的不适,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问:“楼上我让人开了一间休息室,上去休息一会?”
烟草味淡淡袭来,孟源身后的那群朋友更是烟雾缭绕的走过来,宁清晓忙点了头捂住鼻子:“那我先上去,一会我哥来你跟他说一声。”
似被呛了一下,宁清晓眼底很快升起水雾,眼尾更是湿润了几分,雾色蔼蔼,鼻尖通红,看起来颇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娇柔模样。
孟源立马上前,语气有些着急:“清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一靠近,那阵刺激的烟草味更烈,宁清晓憋了许久的眼泪终是没忍住,夺眶而出。
“你们先聊,我先上去了。”
她立马转身跑走,孟源要追出去的步伐被岑晔挡住。
“孟源。”他的声音还是温温润润的,明明跟“清冷”二字挂不上边,却又莫名的让孟源生出窒息的压迫和心虚感。
岑晔抬眼,常年被音乐熏陶的儒雅斯文是刻在骨子里的,只是此刻他漆黑的眼底却是多了几分深邃的审视。
“怎,怎么了,岑总?”没敢对上那双又沉又黑的瞳孔,孟源有些躲闪的移开视线。
“她不能闻烟味,你身上有烟草味,不适合见她。”
忽然地,他松了一口气。
和宁清昀是多年的好友,孟源怎么会不知道宁清晓的这个禁忌,一时之间鲁莽自己的大意,低头嗅了下衣领,皱眉:“是有点重,刚才跟他们吸了两根,我马上就去处理。”
他转身,一边脱外套一边朝着远处的另外几个男人做了一个灭烟的手势,又唤来球场的侍者过来清新空气。
只是身后的那道视线如针一般一直落在他身上,从未移开。
孟源回头朝岑晔又笑了下,转而有些僵硬的移开目光,他第一次觉得,滨城盛传的那句“陌上公子,温润如玉”实在不适合岑晔。
休息室内。
宁清晓一进门就扔了包拿纸擦眼泪,反射性的生理反应让她眼底止不住的流水。
她今天没仔细化妆,只简单勾勒了两笔,连定妆都懒得做。
所以这会一哭,眼泪都顺着把她的眼线给带走了。
不知是该气还是该骂,宁清晓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却又连一点下去逶迤的心思都没了。
“谢谢。”门口处岑晔跟侍者倒了谢,端了一盘水果进来。
他顺手关上门,低声询问:“还不舒服?”
宁清晓仰头靠在沙发上,刚哭过的声音瓮声瓮气的:“还有一点。”
从上次在澳洲的宴会上再到今天,憋了这么久的眼泪今天倒是洒了个干干净净。
休息室内有一面较大的落地窗,正对着外面的高尔夫球场,从这个角度看过来,外面那几人的身影转转悠悠,有说有笑。
而从另一边过来的孟源却忽然抬头朝这个方向望过来。
即便知道从外面完全看不到屋内的景色,宁清晓还是皱了下眉,伸手捞了遥控器。
按键的提示声在屋内响起,原本的日色光亮却被窗帘一点点吸收,直到彻底遮住了整个落地窗。
“下午阳光大,太晒。”宁清晓轻描淡写的解释。
她不喜欢孟源有失分寸的举动。
岑晔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合上的窗帘,又转回目光,示意桌上的水果:“吃点水果,休息会我们就回去。”
宁清晓“啊”了一声,小鼻尖泛着红:“你不下去和他们玩一会吗?不是说要聚聚的吗?”
不知想到什么,岑晔虚眯了眼,语调缓缓沉沉的:“难得有时间,就是觉得不该浪费在这些事上面。”
“而且你哥刚刚打了电话,临时有事也过不来了。”
他看了下时间,还没等宁清晓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那人又突然望过来,颇有兴致的问道:“中午不是说要给我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