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歇一段时间,我们就回去吧。”
啪嗒啪嗒。
不知何时。
江南在入夜后悄然坠落雨滴。
雨水在叶间连丝成线。
在江边晕开圈圈涟漪,而后逐渐汇成无数繁复的波纹。
鱼群散了。
顾流年的衣衫也被打湿。
“为什么不打伞。”
“我想,大概你会喜欢这场突如其来的春雨。”
“顾先生,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也会这么傻傻地讨我开心。”
红衣少女在雨幕里轻轻挽起了自己的长发。
这次是她选择撑起了伞。
一小时后。
当顾流年再次打开房门时。
祝一一已经关灯回屋睡觉了。
假设未来的会长先生会死于修罗场。
那可爱姑娘一定是最后发力的那位,毕竟她不仅优势大,而且性格也十分乖巧。
唯一需要担心的或许是某些意外死亡。
而顾流年则没有那么快进入梦乡。
相反。
他感觉格外清醒。
人类的情感会成为弱点,也同样会成为前行的指路明灯,
顾流年看着窗外的夜空。
回想起了段淮生在笔下写出的文字:
我曾觉得月亮是存在于十四行诗里的光辉,是思想词藻结晶后形成的产物。
而天空挂着的不过是一颗死气沉沉的岩石。
直到遇见她那天,默不作声,唯独余下笔尖沙沙的与纸张亲吻:
“我想,我看见了月亮。”
直到破晓的阳光融入侦探先生凝望远方的目光中。
人类总有些想要逃避的事情。
他也不例外。
从父母常年不见后,将游戏作为情感寄托。
而后。
又在再一次的分别中,认清了现实的模样。
或许,零号说的没错。
孤独与孤独,是会相互吸引的。
这个世界允许文明向着生命更高的阶层前进,但也同时,也允许了他们渐行渐远后无法豁免的孤独。
对于顾流年而言的启程】。
或许没有比电脑屏幕里那代表着未来的图标更为清晰的目的地了。
啪嗒。
他打开了桌边的灌装咖啡一饮而尽。
一上午时间仿佛与未来一般过去。
侦探先生与无色者小姐浏览了诸多景点。
但最让零号驻足的,大概还是那些陈列着近代美洲发展历史的博物馆。
画面也来到了次日的墨西哥蒂华纳城区。
两人来到了出城不远可参观墨美3152多公里边境线的,号称“墨美边境第一界碑”。
两国边界由美方高大结实的金属栏杆和墨方简陋的铁板分开,处深入大海几十米。沿着边界,一边是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一边是一个发展中国家,差别之大,对比之强烈,令人震撼。
驻足远望,远方美国圣迭戈市高楼林立,绿树摇曳,蓝天上的丝丝白云轻轻飘动。
脚下的蒂华纳,建筑杂乱,缺水的土地上寸草不长,人们奔忙的脚步似告诉世界,这里仍在努力发展。
而横亘两国之间的金属边境墙像一条银色长龙,一闪一闪发出寒光,硬生生给人一种沉重的压抑。站在这里,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墨美关系之密切之复杂。
两人对面。
站着十几位全副武装的蒂留斯成员。
而站在最前面的正是蒂留斯第三执行部队指挥官罗德尔阿米利亚,他跟顾流年说道:
“只有站着这里,我才能感觉到莱斯昂顿为什么选择这片土地,肆无忌惮的开展人体实验。
莱茵先生,蒂留斯同意合作。”
“明智的选择。
接下来,我们要在没有邀请函的情况下,参与一场不受欢迎的‘私人赌局’了。”
顾流年看着远方美墨边境墙,平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