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穆里神父震惊，“后天就可以。”

爱玛点点头，心里有了算盘，“神父，你先到里头坐一下，弗雷德赶紧给神父倒水，汉姆大哥也累了，休息一下喝口水。”

办公组目前只有两个人，爱玛和弗雷德，所以办公室非常的空，还摆了招待客人的桌椅以备不时之需。

穆里神父这才问道，“爱玛你手里的是什么？”

爱玛把书递给神父，“这是我编写的《种田小常识》。神父你觉得这样的书定价20莫里币会不会太贵了。”

穆里神父差点被水呛到，“20莫里币？”

爱玛叹了口气，“果然太贵了吗？”

“不不不，”穆里神父缓了缓，仔细翻阅整本书。为了降低成本节约纸张，正文内容排版非常紧密，但是配以生动易懂的图片并不会觉得不舒适，总共24页，非常薄但是内含的知识却非常深厚，“我从未见过这么便宜的书，爱玛20莫里币很便宜了。”

一个牛肉堡的价格可以买到一本书，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爱玛这才放心，“神父我想和您商量一下《神启录》。我相信换了麻纸后的《神启录》一定能传遍整个大陆，我想买下您的木刻板，做我们造纸厂印刷《神启录》的工具。”

有现成做好的木刻板可谓是惊喜，倘若交给印刷组的成员一个月根本不可能达成。

穆里神父原先想自己收藏，但是转念一想放在造纸厂作用更大，“我可以卖给造纸厂。”

爱玛松了口气，“不知道您出价多少呢？”

……

送走了穆里神父与守卫汉姆二人，爱玛拍了拍弗雷德的肩膀，扯了扯嘴角，“学着点，信仰和吃饭一个都不能少。”明明之前租房子给自己的时候都非常大方，为什么这次这么会讨价还价？造纸厂分文未进的情况下还大出血了。

弗雷德一直以为神父不会计较金钱得失，今天算是长见识了，“我会好好学习的，爱玛老师。”

“印刷组成员听我命令，加快工作速度!”但凡自己厂里的人能搞定的，就不要买外面的了，太贵了呜呜呜……

*

爱玛写《诸神黄昏》，用词遣句皆是精心考究，但是讲故事绝对不能一字一句按照稿子上的内容来，你瞧那说书人，吟游诗人哪个死板不知变通。爱玛在午休时刻，搬了张凳子坐在大厅，桌上放的临时醒木、扇子与花茶，开始讲起了那神话故事——

“诸神时代，大小神灵数不胜数，创世神常居天堂，其中以十美德为荣称众神服侍左右，地狱凶残，以七宗罪名化身的鬼神最为出名。今日讲的便是那十美德中的智慧女神维斯灯……”

神灵文字，凡人不可学。可凡人也需要文字，于是智慧女神创下凡人的文字，启发民智。有了文字，也要有纸笔作为载体，于是女神历尽千辛万苦寻得世间材料，终于发明了造纸术，制笔术。

一个好故事能让人魂牵梦萦，日思夜想都是这个精彩的故事。《一千零一夜》可以吊足国王一个零一个夜晚。司盖里诺大陆的人可没有接受过《神启录》以外的故事，《诸神黄昏》足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了。

智慧女神维斯灯的冒险经历，七入龙潭虎穴终于造出了文字与纸笔，让人震撼，不得不感慨其来之不易，后辈定当珍惜。

这时候爱玛才悠悠的叹息道，“《诸神黄昏》的故事其实我已经写在纸上了，但是你们都不识字不能自己看，得我来讲。要是你们认字，我就直接把书借你们看就好了，唉……”

工人们这才意识到，如果我们自己认字，就能自己看书了。就不需要爱玛天天午休的时候讲故事了。

爱玛很忙，她要教导印刷组雕刻，才能有空写她的故事。

爱玛很忙，她要准备打开市场贩卖书籍，才有更多人的人能看到她的故事。

爱玛很忙，但是她愿意教导所有工人认字，多多益善。

于是乎造纸厂夜校诞生了，现成的初阶教材——《种田小常识》，初级学习目标常用字词，高级目标早日拿到印刷版本的《诸神黄昏》进行翻阅，收藏目标则是《神启录》。

弗雷德明显是极具算术天赋的，爱玛自然也因材施教，特别点拨他数学知识。她虽然是文科生，大学数学折腾了半条命，但是高中以下的数学还是绰绰有余的。目标是培养成会计，算钱谁不会啊，穷人更是算得精明。

只是夜校废油灯，不好一直偷偷用厂里的公物。爱玛去跟捷西商量，划分一笔经费来经营夜校，得到了他大力支持——“读书好啊，认字好啊，不耽误工作还能学习更好啊。”

学生们没有钱给爱玛老师学费，也只能在别的方面多费点心。例如分为五个组，轮流护送爱玛回家，那四个大汉护送的阵仗还以为是什么贵族来了呢。

奥卡希太太第一次见到后被吓了一大跳，知道原委后竖起大拇指，“不愧是爱玛老师。”

多来几次也就习惯了，听到差不多的脚步声就给爱玛开门，甚至调侃道：“欢迎爱玛老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