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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里倏忽陷入了一片诡谲的沉默,奚嘉识看向时也,时也只得又看向齐淮。

齐淮睨视回望时也,一言不发。

他早知道时也这人对他说话向来没一句是真。但马车厢内只有她与他独处之时,没来由的,不想设防,他突然就想试着相信她那么一回。

最让他想不通的是,现在就算知道时也又骗了他一次,他竟还忍得下。冷着脸出声,“我知你不可能摊开给我看,你可以不说,但我最是痛恨糊弄和欺诳。若是有下次......”

齐淮心情不悦地顿住,没有接着往下说。

火堆的柴枝烧得迸发出了噼里啪的声音,眼前人比刚才更透亮了些,齐淮望向她的眼神也跟着火影在晃动。

齐淮竟然连自称都改了,时也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懂他。

好似她也从未把他看懂。

扯谎在先,到底不是理直气壮。时也一语未发,不自在地鼓着脸颊,转回了脸望着曲卷颤动的火舌。

齐淮也转回了脸,其实若有下次,他也暂时想不到会怎样。

一旁的奚嘉识摸了摸鼻子,这令人捉摸不透的氛围让他都忘了自己还有伤,手一抬又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轻微的“嘶”一声令齐淮听着更多了几分讨厌,齐淮勉强抬眼看他,“如若你要说的事,是奚柏并非真的奚柏,那本王已经知道了。”

齐淮斜眼看向时也。

果不其然,时也也是知道的。时也脑袋点了点,没有否认,还难得赞同了他的说辞,“只是遍寻又暂时未寻得到真的奚相爷。”

反倒是奚嘉识,一个错愕,“你们竟然知道?!”而且,身为其人子,他也是这数个月才后知后觉。

奚嘉识内心有些酸涩,苦笑连连,“我原以为是我这数年未回盛都,与我父亲疏远了。那些许怀疑,些许猜测的种子一直埋在心底,结果竟还不如两个外人来得清楚。”

“想是真可笑我在外自诩自在无拘,连家父已非其人都不知。这身伤,也都是这几日去求证他真实身份的时候,遭人截杀所留。”奚嘉识的伤应该不轻,胸膛腹部处都缠着纱布条。说到伤心疾首处,疼得捂着伤创处难以自已。

时也只好出声劝慰,“我也只是猜的罢了。”

这么善解人意的时也,齐淮却是看不惯,“你猜得倒是比人家儿子还准。”

这句话说得奚嘉识面色惨白,“阿也你又是如何猜出来的。”

说起来是有些算计在里头,时也直接省略了过程的叙说,“你父亲身旁有两个身姿婀娜的妙龄女子。”

奚嘉识苦笑叹息,“那不是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