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满是慕风的样子，低头的，敛眉的，隐忍的，冷漠的，孤寂的，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办法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明明这两年我都已经快要忘记他的存在了，可当影柒在我面前重新提起慕风这两个字时，一切都像火山爆发一般涌入脑海。”

“以前我只是觉得看见他很高兴，可现在，现在，我对他只有满满的怜惜，恨不得天天让他陪在身边，每时每刻都能看见他的脸。”

一切都像是突然改变，又像是沉淀了很久很久。

如一颗春笋，经过了一个冬天的蛰伏，一旦破土，便一发不可收拾。

洛君池盯着他，听他说完，许久没说话。

沈归离又笑了笑，这个笑容一点也不像他往日那般张扬自信，他再次肯定，“我确实喜欢慕风。”

洛君池又沉默了一会儿，“问他，那你可还记得你曾经驱逐他，让他在奴所待了两年？”

“我会补偿他的。”

“补偿？”洛君池轻轻笑了笑，“你打算怎么补偿？”

“我是长乐岛主，我能给他所有他想要的。”

洛君池先是一愣，然后又开始笑，“归离啊，”他叹了一声，“你若不喜欢慕风，那他就是你的影卫，驱逐一个背叛自己的影卫，是理所应当的，可你若是喜欢慕风，那他就是你的爱人，”

他说到“爱人”这两个字是，眼神蓦地柔和下来，连声音都变得动听。

“把自己的爱人丢弃在奴所，任由旁人欺他，辱他，这是完全不一样的。”

沈归离却道，“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两年前是我一念之差，但今后都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

“这不是会不会有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发生的问题，慕风同你的地位千差万别，你可以给慕风所有的一切，那你想没有想过慕风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接受这一切，你们之间……”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忽的顿住了，因为他在沈归离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眼神，固执，强硬，自负，曾几何时，他也在一个人的眼中看见过这样的目光，那时候他也是这样自信满满地觉得自己能够说服对方，堵上了一切，到最后却发现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

洛君池泄了气，无奈又怅惘地叹了一声，“在我的家乡，你这样的，叫渣男。”

沈归离并不理解他口中的“渣男”是什么意思，但他确实也没必要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和那个人的悲剧，不会发生在我和慕风身上的，慕风是我的人，我会保护他。”

他一字一顿，语气坚定。

洛君池却只想笑，说的好听，你明白个屁！

但他不打算再劝了，反正劝了也没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思想，哪里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一个老人家，管那么多干什么？

老人家长长舒了口气，摆摆手，“去把慕风叫进来吧，我看他脸色差的很，身体也虚，得先检查检查他的整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