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叶从心的小屋后,封钰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为什么这里除了你的的屋子,其他的都长的那么奇怪?”
叶从心看了看四周,不明所以:“哪里奇怪了?”
封钰思考了会,想不出来自己的感受:“就……风格多变?”
“哈哈,这很正常呀。”叶从心笑了笑,他解释道,“毕竟不同的人喜欢的风格也不同,我的房子看上去正常只是因为这是我自己建的。”
不同的人喜欢的风格不同?自己建造的?
难道这里的其他人都喜欢这种组合杂糅风格。封钰想了想,控制不住吐槽。
系统制止了她天马行空的猜想:【不是,没有那么复杂。】
封钰问:【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系统解释:【想简单点,只是因为之前的人喜欢的风格和后来住进来的人喜欢的不一样罢了。】
【……】
封钰明白了。
【这哪里简单了!】
系统哼了一声:【那是你没想到。】
确实。
假设以前住在这栋房子里的玩家喜欢中式风格,他死后不会再回来,而房屋数量有限,除非自己建造,大多数人都是选择现存的空房子入住,所以这些房子继续接纳新玩家入住。
但如果下一个入住的玩家喜欢西式风格,但没有条件彻底改变,所以只是在自己的喜好上添加或修补……越来越多的人离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如此循环往复,这些稀奇古怪的房屋,也就见证这一个个生命的消失。
听上去可真像个吃人的怪物。
系统强调:【等等,房子是无辜的。】
好吧,纠正一下,吃人的是这里的人和这个世界。
封钰走上楼,回到属于她的房间。
叶从心作为会长确实如他师傅吴阴明所说:一个“不争气”的玩意。他回来后就待在屋后照料起来花草来,活脱脱一个养老玩家。
封钰趴在窗户边上,看着楼下悠然自得的叶从心。
“真可怜。”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叶从心却似有所感抬起头,看向她。
封钰笑了起来,像打破的玻璃折射阳光的闪耀,她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死局。”
语句太轻了,仿佛要被风吹走。叶从心听得一清二楚,却没有感到惊讶,或许他早已料想到了。
他的神情很平静。
今天阳光正好,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很舒服。屋后这块地是两年前他和朋友们一起开垦的,种着他们从一次次死里逃生中带出来的种子。
它们被种入在这片土地,开始生根,发芽,期间大多数都无法存活,最后留下来的开出了馥郁的花,也为下一场结下了未来的种子。
其实他们一开始只是因为需要粮食才带种子出来,而其中混杂的花卉对于他们这种俗人来说,实在无福欣赏。或许是想着他年龄最小,会喜欢这些讨人开心的东西,那些人便拍着他的肩膀,笑着将这些种子撒进了他的屋后。
“从心年纪小,多看些好看的东西,哈哈哈。”
叶从心轻笑着,也由他们做,没有拒绝。
一开始没人去照顾它们,因为他们每一天都得担心能否看得到明天的太阳,实在没精力,也没心情。但或许是叶从心选的这块地实在不错,这些未知的种子在这里活了下来。
果然正如以前那位对植物有经验的玩家所说,这些应该是花的种子。各种各样的花开在同一片土地,看上去确实乱七八糟,不过叶从心倒很是喜欢。平日里白术找不到人,天气好的时候就会看到他坐在那些五颜六色的花边看书或者晒太阳。
叶从心拨弄着手心那如阳光般灿烂的花瓣。他的身上有种悲剧感,平缓的开头,盛大的高潮,落寞的结尾,比起电影更像小说。
叶从心觉得打一开始这个荒谬的“游戏”就没打算让任何人活着走出去。
大家都在以常规的理性思维去推导这里的游戏规则,想在这些规则中找到一个突破口,然后活下去,但是如果真的有突破口,那么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死亡游戏。
他并不是第一批被迫进入这个世界的人,他也不知道那些前辈们到底在这里待了多久。
而且这些游戏规则,真真假假,不可能都是真的,但是有可能都是假的。
所以最后无论如何推导,结局都是死路一条,不同点在于死在谁的手里,又是怎么死而已。
有活下去希望的不恐怖,恐怖的是本以为有希望,然而一切都是假的,我们绝无可能活着走出去。
叶从心沉默地闭上眼睛,不再去回想那些恐怖的念头。他不需要绝望,如果真是死局,那也只能想办法绝处逢生。
他也没有办法,既然拒绝接受这个答案,那么除了拼死挣扎,他还有什么可以选择的呢?
系统:【真是恶趣味。】
【哈哈哈……】封钰翻身重重地跌入柔软的床褥中,阳光沐浴下的小小房间很温暖,脸捂在被子里,声音含糊不清。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当这个……糟糕的救世主吧……”
【就你,大反派差不多。】
系统有点头疼:【而且你现在想离开可以随时离开。】
【嗯,为什么?】
系统语气有点心虚:【那个,我去赌场时遇到了余颜部长,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反正她说会帮我们解决这次的惩罚。】
封钰立即精神了,质问道:【统子,你不会又把我给卖了吧!】
系统:【……没有。】
封钰冷笑:【呵,我不信。】
【反正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你会喜欢的。】系统意味深长地甩下这句话,随后不管封钰怎么叫都没反应。
“切——”可惜封钰现在对这个死亡游戏更感兴趣,至于系统给她找的乐子,那就等这件事结束后再说吧。
封钰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得安排点事情,不然一个不小心翻车了,这就尴尬了。
她从床上一个起身,正准备跳到下面。
“唔……”
仿佛一道满是恶意,嘲弄和蔑视的目光投放在她的身上,一种迫切喉咙,甚至从头皮深处爬出来的恐惧。
封钰倒在地上,全身不受控制地僵硬,她感受到胃酸翻涌,身体仿佛受到排斥,控制不住的呕吐感。
让人害怕,让人恐惧,却束手无策。
封钰的视线只能看到木质的地板,但是她却觉得看到了一个低劣,扭曲,仿佛嘲弄和侮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