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章(2 / 2)她执炬逆风首页

厉宁策垂眸看了看柴漾抓握着他的手,轻笑了一声:“她太得寸进尺了,你们优先考虑一下其他人吧。”

说着便让徐敬挂了电话。

什么时候话题落到她身上了?柴漾仰头,横眉道:“什么叫得寸进尺?你是说我吗?”

“一直不松手算吗?”厉宁策微抬下颌。

柴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自己死死扣着厉宁策修长的手指,而他则一副清白如斯的模样。

看上去倒像她强取豪夺。

“Vix不会被萧道辰买走吧?”她若无其事地松了手,顺势将自己的行李拉过来,却依然很关心Vix的未来。

厉宁策不动声色地将她的行李拉回自己身边,锁上车门,沿着步行通道往机场走。

“你觉得呢?”他问。

秋日的阳光明媚,将一对璧人的影子拉得颀长。

柴漾低头看了一眼他给自己系好的围巾,自己回答了自己:“有你在估计不太可能。”

想从厉宁策口中夺肉是件多难的事,萧道辰那种只会花钱的人恐怕没什么资格。

厉宁策偏过头,难得问出了他们今天见面后的第一个与对方有关的问题。

“你在UY这一年,真的什么也没有想过吗?”

柴漾步伐稍顿,站在原地。

风卷起她的裙摆,总决赛上少年失利落泪的画面从她脑海中闪过,纷繁复杂的画面最终落在她隔着时差看完雨落退役前最后一场比赛的那天。

她极力回避的曾经,她的种种亏欠,都因为生死相隔而留在过去。

厉宁策的眼睛深不见底,映着原原本本的她自己。

不容她狡辩,仿佛早已有了真正的答案。

她的心颤了颤。

扪心自问,真的完全是像她自己对彭岳所说,是因为项目和安娜的人情才去的UY吗?

不是的。

她好像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

她是真的,对那个赛场,依旧怀有眷恋,还有一股不服输的胜负欲。雨落想给她一个世界冠军,她又何尝不想圆了属于自己和昔日好友的梦想。

柴漾咬了咬嘴唇,没好气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

他心似明镜,单是一个问题就戳穿了她所有的伪装。

真是令人感到害怕。

他察觉到她的视线,移开目光,声音变得淡淡的,又问:“如果我决定放弃Vix和电竞项目,你还会站在这里吗?”

倘若是别人,这样咄咄逼人的态度定然会让她满心不悦。

但厉宁策不一样。

曾经他在游戏里教她破招与连招套路时,也是这样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反问,直到逼她自己想出最完美的应对策略。

在她眼里,厉宁策的话更像是一种提点与指导。

只是他总是兴致缺缺,鲜少开口,被她磨得不耐烦了,才会多说两句。

柴漾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意识到自己昨夜的犹疑和欲言又止,或许早就被看穿了。

她先前徐敬的拒绝是对自己本心的回避。

而雨落离开后,她反而变成了那个有求于厉宁策的人。

所以她对厉宁策的靠近,是基于他与雨落、与Vix的关系之上的,同时也优先于他们过去的交情。

他那句话,似是在问:如果此时此刻是另一个人与Vix在谈收购,她还会站在原地与他浪费时间吗?

柴漾沉下眼眸,利落地踩下步伐,追上前走到他身侧,掷地有声地说:“如果不是你,我会自己来的。”

即使不需要站在那个舞台上,她也想全力以赴一次。

转头,她竟在厉宁策眼中看到了一束微光。

只见他嘴角噙笑,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两人走进机场大厅,厉宁策在安检前站定,将行李拉杆推到在她手掌心里。

“其实我本意并不是让你来做数据分析师的。”

厉宁策走到她身前,低头看着她发顶的贝雷帽,不禁想起曾经。

她那群队友有一个因为考研彻底不能上线了,他短暂地陪他们打过几场全服务器的排位赛。

后来人都知道雨落是Vix的核心,屠神是一代职业选手中最稳重可靠的队长,殊不知当年每一次团战,都是眼前的姑娘在冷静指挥,及时又迅速地给出每一个决策。

她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有了成年人的戒心与冷漠,有了算计与城府,但有一颗藏在深处的心还是滚烫的。

她抬眸,静静等着他的后文。

就好像当年等他拆分连招,一字一句地分析讲解那般专注。

他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说:“在我的设想里,新Vix,也就是励云旗下首个俱乐部的未来航向,是可以交给你的。可惜,骆禹不让我这样做。”

柴漾比他要了解骆禹,他确实不希望用所谓“遗愿”来绑架她。

但如果说有什么人能继承雨落的遗志,又可以比他做得更好,更犀利果断,那一定是柴漾。她只花了一年时间,就领着一盘散沙的UY走进了世界舞台,雨落的心血交到她手上,Vix定然会UY俱乐部还要光芒万丈。

厉宁策的气息如羽毛般扫过耳廓,酥酥麻麻的。

柴漾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她眼眶有些湿热,嘴上却刺他:“可惜,你最后还是和我站在了一条战线上。没看出来呀,堂堂厉总居然那么听雨落的话。”

毕竟逝者为大嘛。他无奈地摇摇头,准备直起身道别离开。

忽然领口被她轻轻一抓。

只见她仰头,踮起脚尖,朝着他的腰虚虚一抱。

“三哥,谢谢你。”

这个拥抱真诚无比,不带有任何欲想与妄念,有如蜻蜓点水般短暂。

厉宁策腰上一紧,尚未回过神,掌心和怀中的温热早已拎着箱子冲进了安检区。

他的心尖随着她跳动的发尾轻颤,眸色渐深。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所求的可不止一声感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