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欢:“……我要当面和他说,我还走得了?”
系统语塞,半晌道:[你这样说,他不会死心的。]
白世欢不管了,“你自己说你有办法的。”
系统咬牙道:[我知道了,你先离开,我见机行事。]
白世欢也不知道它说的见机行事是怎么个见法,但她确实不能久留了,再待下去,徐望卿就要醒了。
白世欢离开水镜湖,临走前在小屋外设了一层结界,虽然她实力低微,结界也一戳就破,但聊胜于无。
做完这一切,她用最快的速度赶了一天的路,才在离水镜湖足够远的小镇里停下来。
确认绝对安全后,她才终于取出了传音符,向宗门报平安。
宗门的消息回得很快,回消息的是她的嫡系师姐柳玉音,“小欢儿,那么久没消息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要不是你的长命灯还亮着,我们都要替你立衣冠冢了。听说你没事,姐妹们都松了一口气,不过最近宗门出了点事,你先暂时别回来,在外面玩一圈,等安全了师姐再联系你。”
白世欢连忙问发生了什么。
柳玉音的声音随即低了下来:“咱们合欢宗被人围了,非说咱们有个弟子骗财骗色还伤人性命,苦主现在找上了门,非要我们给个交代,我们哪能给什么交代啊,他们说的那弟子根本就不是我们宗里的人,我们让他们自己找,他们自己找不到人,反过来诬陷我们恶意包庇。”
柳玉音恨恨道:“一群不讲道理的野蛮人,现在只能等宗主回来再处理了。”
“他们现下还在宗外堵着,不让外出的弟子进宗,甚至还将她们抓了做人质,你先不要回来了。”
白世欢静静听着她的传音,听到后面,一颗心重重沉了下去,什么合欢宗弟子害人性命,简直是无稽之谈,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隐秘心思找一个师出有名的借口,倒是说得冠冕堂皇。
上辈子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合欢宗,但时间远没有这么早,按道理,这事应该发生在一年以后。
白世欢不知道这其中出现了什么偏差,但她知道,这件事的发生,意味着合欢宗覆灭的开始,她不能坐视不理。
白世欢想也不想,连夜赶回了合欢宗。
——
是夜。
湖面清凉如玉,微风徐徐吹过,泛起一圈套着一圈的涟漪,剑羽鹤在高空中盘旋,时不时发出尖锐而悠长的叫声,将小屋里的人从睡梦中惊醒。
徐望卿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白世欢身边围着很多人,那些人有男有女,相貌不清,白世欢就站在人群中,听到他的呼喊,扭过头,茫然无辜地看着他,她的眼神深处藏着对陌生人的审视,她不认得他了。
徐望卿心下不安,正想上前一步问个清楚,梦境却倏然破碎,白世欢的身影碎成一片片,骤然消失在他面前。
他从梦中惊醒,房间里漆黑一片,他本以为是他醒得太早,可他对时间的流速的敏感性告诉他,不是的,他不仅仅只睡了几个时辰。
下一瞬,他便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身影。
梦境在他脑海里不断闪过,他起身,飞快用神识探查周围的环境。
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半点白世欢的身影。
徐望卿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几近于仓皇地疾步出门。
小屋外,水镜湖倒映着山色,青山与蓝天混为一色,在月色的照耀下,更显孤寂和朦胧的美。
美则美矣,没有他想见的人都是枉然。
小舟晃荡在湖中间,徐望卿静静看着那湖良久,终于动作僵硬地转了身,回到房间里。
月光洒在房间一角,微微透出的光正好照在桌子上。
徐望卿夜视能力本就很好,月光一照,他便注意到了桌子上的信。
像是猜到里面写了什么,徐望卿静静站了许久,才慢慢将信打开。待将信上的内容看完,他静默着站在原地,他的眼里闪过茫然,闪过不解,更多的是仿佛心里空了一块,就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不至于肝肠寸断,却刻刻难熬。
心脏一阵抽疼,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捂着心,缓慢地朝里渡灵力,仿佛想借此缓解内心的痛苦。
但没有用,心脏抽疼的感觉愈演愈烈,那份痛,比之他在地牢里中过的寒毒还要难熬,他的寒毒自从离开地牢以后就再也没有发作过,可此刻,透心彻骨的凉却瞬间倾覆了他。
冷,无穷无尽的冷,没有了白世欢渡灵力,此刻寒毒发作,他便只能靠自己硬挺过去。
他捂着心口,在浑身彻骨的凉里,顺着木墙,慢慢滑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