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一个茶盏又砸了过去,厉声道:“说!”
茶盏再一次碎在白长鸿脚边,他又吓的抖了一下,后退了两步,这才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
白长鸿平常也没什么大的爱好,就喜欢喝点小酒,赌点小钱什么的,他平常赌的也不多,主要是他手里也没那么多银钱,就玩个趣而已。
自从来到琼州,一连好些天,他都没出去过,前些日子实在憋的很了,心里痒痒手也痒痒,就换了低调的衣服,打算偷偷出去玩两把就回来。
结果那日不知是不是换了个地方手气变好,他赢了许多,一时有些得意忘形,没能收住,最后赢了一大笔银子,出了门一会儿就被那赌坊的人给堵了。
他身边只带了两个人,要不是有人救,他怕是得被打个半死。
“要不是刘兄帮忙,您怕是都见不着儿子了。”白长鸿低声说道。
老夫人不为所动,一张脸紧绷着:“所以你就因为这个理由,把梨丫头给许出去了?”
白长鸿支支吾吾的,满脸都是心虚,一看就知道还没说完。
老夫人深吸了口气:“还有什么,说完!”
白长鸿不敢说,他知道自己说了,就完了,转了话道:“娘,其实那刘家也挺好的,虽然是商户,但是……”
“闭嘴!”老夫人一眼瞪了过去。
白长鸿瞬间住了嘴。
老夫人一手按着桌子,沉声道:“今日你若不说,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没了更好,简直混账!
白长鸿听了这话,慌的不行,忙说道:“我说,我说。”
他边瞧着他娘的脸色,边磕磕绊绊地说了自己做下的事儿。
老夫人这才知道他儿子到底做了什么。
喝多了黄汤不算,还去赌坊,赌了还不算,竟还赌的那样大。
白长鸿自己其实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到了那种地步的,就知道很兴奋,特别兴奋,而且他一直赢,一直赢,到了最后,眼看着就要赢个最大的,结果输了干净。
他红着眼想赢回来,只是没有银钱,就先借了赌坊的,说赢了就还,他觉得自己肯定会赢。
这话那日他都不知道说了几次,最后一分钱没赢回来不说,还欠下了巨额赌债,还有自己的一只手。
当时那刀都架在他的手上了,若不是刘兄路过替他解了围,他的手就要没了。
到现在他手上还有当时被刀划伤的印子。
“欠了多少?”老夫人平静地问。
白长鸿不敢掉以轻心,他知道,他娘越是平静,怒火就越重,平静只是表象而已。
他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五千两?”
白长鸿摇了摇头。
“五万两?!”
白长鸿……僵硬地没说话。
“五……十万两?”老夫人嘴唇都在哆嗦,捂着自己的心口,脸色发白。
白长鸿自己见状,着急忙慌地走过去:“娘,你怎么了?!”
一旁的婆子见状,忙去拿了药丸子来,就着温水给老夫人服下。
过了好一会儿,老夫人才缓过气儿来,她半靠在椅背上,没说话。
白长鸿忐忑不安:“娘……”
老夫人看了儿子一眼,教了那么多年,明明从小也聪明,长大了也尚可,结果越老越蠢。
这明显有人给他挖坑往里面跳,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一点都不防备就跳了进去。
并且这件事从头到尾看起来都是儿子一个人做下,从表面上找不出半分证据,连报官都是徒劳,就算是要查,恐怕也查不出什么来。
那人既然敢挖坑挖的这么明显,估计早就安排好了所有事情。
不过也不能就什么都不做,老夫人唤了人进来,吩咐了一些事,又对儿子道:“此事不可能,想这样娶我们侯府的姑娘,门儿都没有。”
“可是,银子……”白长鸿为难,当初刘兄只说着跟他有缘,想结个亲,那银子就当一半聘礼了,如果不结亲,先不说毁约的事,那银子肯定是要还的,可是家里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
“你犯的事,你定下的亲事,你自己嫁过去。”老夫看了不看他,对着一旁的婆子说道:“去把梨丫头唤来。”
“啊……我……”白长鸿听见这话,一张不算年轻的脸顿时皱成了一朵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