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磐立刻焦躁起来,转了个圈,又耐下心说:“你在丽州长大,如何会不知道?如今是我来问你,便是给你留了余地,你只告诉我便了。”
简葵明白了,这才是他这几日这样对自己的原因。只是为了抓到那个便宜老爹,所以使的缓兵之计?
想到前夜的激情,早上的吻,这几日的锦衣玉食,原来他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让自己放下戒心,好套自己的话?她一时心酸起来,慢慢的站起身,凝视着他冷笑说:“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留不留余地,我都不知道。”
周磐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拉到自己面前,强忍怒气说:“范氏,别忘记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人质,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这样护着你爹,是以为我不会严刑拷打你么?”
简葵觉得自己的心阵阵抽痛起来,眼眶里也慢慢的蓄了泪。是的,这几天她确实忘记自己只是一个人质,原该严刑拷打的那种。她还恨自己,居然对一个土匪有了好感,而对方却只是利用自己而已。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软弱,简葵把头偏了过去,说:“要打要杀,随你的便了。”大不了不就是死么,她本来就是死了的人。
周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见她倔强的不肯回头,一时气急,回头朝外面守着的得胜和得才等人冷冷的说:“给我把她关到地牢去,等她想通了再来回我。”
得胜和得才面面相觑,不敢近前来。这几日爷对范姑娘的用心二人是最知道的,这瞬息就变了脸色,他们一时踌躇住了。
简葵背过身去,用袖子拭了泪,说:“不必麻烦二位,前面引路,我自己去。”说完就往外走。刚走两步,又想起什么,伸手把发髻上的发钗拔下,坠子也摘下,任由青丝垂落,悉数披在身后。她顿了一顿,回身把一应首饰放在妆台上,转身出去了。
周磐看着她的动作,气得双目圆瞪,说不出话来。欲上前拦住她,又迈不开步子,只能看着她走出房门去。
茵茵已经听到动静,哭着扑上来拉住简葵说:“姑娘!姑娘便跟爷说句软话吧,那地牢岂是你可以去得的,姑娘快别犟了。”说着又回头朝周磐跪下磕头哭求道:“爷。。。求求您收回成命吧,姑娘她实在去不得地牢,求您饶了她吧。。。”
简葵被她打动,忙弯腰拉住茵茵说:“好茵茵,傻丫头,我本来就是人质,一开始就应该在地牢的。是你们主子爷仁慈,好吃好喝的待我,还让你我有这几日的情分,我走了这里倒是清净,你也不用再被我牵连了。”说着不由得又洒下泪来,用力拨开茵茵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出院子去了。
得胜和得才回头望望脸色黑如锅底的周磐,只好赶上前去,引着简葵往地牢而去。
这地牢虽叫地牢,却是建在地面上的,从铁门进去,两侧都是狭窄的小房间,用栅栏隔开。里面阴冷闷热,没有光照。她心里颇有几分畏惧,但是面上却强装镇定,迈步走了进去。里面大部分的房间都空空如也,只有两三个衣衫褴褛的人蜷缩在角落的稻草堆里,不知是死是活。
得胜亲自带她进去,找了间相对干净点的牢房,躬身说:“那就先委屈姑娘了。”简葵朝他微笑点头,他便又出去了。
得才等在门口,见他出来,说:“得胜哥,主子爷这是认真要给范姑娘一个教训?他不明说,咱们着实不敢安排啊!”
得胜敲了他一个排头,说:“我说你笨,你看不出来主子的脸色么?这就是话赶话,如今下不来台了。别看这范姑娘在地牢里,那也得好好的伺候着才是,若饿瘦了,看主子爷不剥了你。”
得才无法,只好摇头叹气的去找管地牢的兄弟几个交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