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贺离开后。
宣守的目光微微侧开,看向一处阳光照不到的角落。
“方才,那个偷听的人,最后去哪了?”他问道。
“醉颜楼。”暗处传来一句声音,随后重新陷入安静。
宣守的目光回转,然后慵懒的闭上了眼睛,看起来有些累。
“真是,要不是为了让皇后放心,我何苦跋涉,这一走,又是许多天看不见灵儿了,也不知道那丫头会不会怪我。”
没有人回答,宣守的话像是在自言自语。
……
王四看着自己面前沉默着的夏小禾,有些不敢说话。
这个消息的确有些吓人了,他想着。
夏小禾摇了摇头,他想起了那天在醉颜楼那个宣大人毫不在意地指出卫野的身份。
他大概明白了。
那个人根本不担心民怨,也不在乎民心。
因为对他来说,这些人命太浅,他从来没将这一切放在眼中,若是这一切拦在了他的面前,他可以毫不犹豫地,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对一切施以毁灭的制裁。
王四知道那是怎样的一幕。
一种高高在上很让人憎恨却又无能为力的存在。
他就站在那里,他就这样做着,而你只能看。
你恨,你愤怒,你绝望,对他来说都没有丝毫意义。
云彩很美,它不在乎雨落的时候会淹死多少只蚂蚁。
王四的心底渐渐涌现出一种绝望。
那个人口中随意的生杀予夺,毁的是整个春安县,而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他的家,他的一切,都在这里。
“会……毁了吗?”他低语着,有些绝望。
仿佛有一道话音传来。
很轻,但很坚定。
“不会。”夏小禾道。
……
“不会。”夏禾看着宁树,笑得很轻松,“不会出事的,你阿姐会接你出去的。”
宁树看着夏禾,他并不明白此刻外面是怎样的情形,他也搞不懂。
只是此刻眼前的人笑得很轻松,这种轻松对他来说很有说服力,于是他点了点头,不再担心。
白月看着宁树睡着之后,从他的怀里爬了出来。
它一跃而起,落在夏禾的肩上。
抖了抖脏兮兮的爪子,它抱住了夏禾的脑袋。
“喂,你是认真地?”它问道,“你要知道,那个家伙可厉害了,论手段论修为甚至是身上染着的血腥味,都足够甩你一大截,你晓得不?”
夏禾转过头,和白月四目相对。
“你知道吗?”他说道。
白月愣了愣:“知道什么?”
“猎狗,是追不上拼命奔跑的兔子的。”他说道。
白月有些不解,似乎是没明白夏禾的话是什么意思。
夏禾笑了笑。
“何况,他不是猎狗,我也不是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