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高头大马之上,坐着一个男人,他生的颇是俊俏,气宇轩昂。
“宣大人,要先去县衙吗?”一侧的侍从恭敬问道。
宣守挑了挑眉,有些懒散的目光随意的在街道两侧扫过。
“不急不急。”他摆了摆手。“你去找两个当地人,先打听打听,这春安县,可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
侍从应了声是,便下马去打听。
在这样一个过程中,宣守懒散地看向前方。
晋贺以为他是连夜赶路,甚至提心吊胆地以为他是前来替卫野出头的,其实吧,还真不是。
他是和卫野一起出发的,只是他比较散漫,贪这路上的风景,结果直到今天才走到这里。
侍从回来了之后,有些小心地看了宣守一眼:“大人,这小地方,是真的偏僻……若说有意思的地方,还真没有。”
宣守目光斜了斜,落在了不远处最显眼的一座楼上。
“那里,看着有些意思。”他说道。
侍从咬了咬牙:“大人,那里不行。”
宣守敛了敛目光:“呦,你还管上我了。”
“小的不敢。”侍从咬牙,“只是那里,是青楼……”
宣守笑了笑:“怎么,我堂堂典客,位居九卿之一,连青楼都不能去?”
宣守得意地扬声,一时之间,路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堂堂典客……
青楼……
一群百姓看了眼宣守的阵势又看了眼青楼的方向,一时有些无言。
“大人,我们前来还有正事的……”侍从欲哭无泪。
“让晋贺那厮来见我,难道还要我去参见他不成?”宣守一挥袖,大步朝着青楼的方向走去。
前方,醉颜楼几个字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谢锦亭正怀抱着醉颜楼的几个红姐儿,便听见了楼外纷杂的脚步声。
他向门外看过去,然后看见了宣守那张俊俏的脸,整个人的目光有些凝重。
几个红姐儿贴着谢锦亭,感觉到谢锦亭僵硬了一下,细声问道:“东家,您这是怎么了?”
谢锦亭笑了笑,伸手依依不舍地在几个红姐儿身上乱摸了两把:“别闹了,来客人了,虽然这青楼我是开给自己玩的,但这生意,该做也要做。”
几个红姐儿依依不舍在谢锦亭身上蹭了蹭,摇曳着动人的身姿,朝着楼下走去。
谢锦亭站在楼上,看着宣守将那几个红姐儿抱在怀里,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他的目光很平静,就像看着最普通不过的客人,当然,如果此刻他的眼底没有涌起那种赤红颜色,一切伪装会完美的多。
红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谢锦亭的身旁,她伸手压在谢锦亭肩上,犹豫着还是开了口。
“东家,那些都过去了,你不要伤心。”他说道。
谢锦亭知道红泉说的是什么。
宣守是皇后最忠心的犬牙。
当年,在皇后指使下亲手杀了芙美人的,就是宣守。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幕,自己的母亲温柔地看着她,就这样倒在了血泊里,满地的鲜血,将她白色的裙染成鲜艳的红……
而在血泊边上,那个俊秀的男人持着刀,刀背上的光,明晃晃地落在他的眼睛里,刺得他的眼睛,很疼。
真的很疼。
谢锦亭觉得眼睛很酸很涩,然后一滴泪从红色的眼眶里滚了出来,砸在了地面之上。
那滴泪,有些重。
“东家,你别伤心。”红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直到她的目光落到了一只红艳的钗子上。
“红鸾姐姐在看着你的。”她说道。
谢锦亭的身形颤了颤,然后他的脸上露出笑。
“看,今天天气真好。”他开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