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杀人。”他说道。
王四怔了怔。
夏禾的话说得很认真,但也很随意,就如同说要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王四的目光落在席节身上,又看向夏禾。
他听见四周衙役围过来的脚步声,笑了笑。
“等你回来,以后不损你是摘桃子的了。”
夏禾看了王四一眼。
“回去给我沏壶茶。”他说道。
话音一落,夏禾转身,他攥着手中的刀,然后向前方走去。
他是真的想杀人,说不知道为什么也有些矫情,他知道原因。
人命这种东西有时候是微不足道了些,身份,地位,甚至是数量,都把人命的价值冲得稀烂。
但那还是人命,人命,脱去富贵贫穷生老病死这层外衣,就该是平等的。
这一切,夏禾自己不可能无动于衷。
星光在天际闪烁着,少年举起手中的刀,第一次,他有一种想劈开一切的冲动。
生活大概就是这样,想做就去做,何必管什么秋月春光。
于是星光之下,刀光潋滟而起。
……
夜深,地牢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此刻,阿全和林耕小心地从地牢里挤了出来。
地牢里的狱卒守卫并不是很森严,原因很简单,人太多,根本看不过来。
这些就给了阿全和林耕机会。
他们小心翼翼地从地牢里挤了出来,手中攥了一串钥匙,然后走向一间间牢狱。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走,但对于天狼的人来说,这是命令。
整个地牢暗流涌动了起来。
阿全打开最后一间牢狱,身后响起一声呼喝。
“你在干什么!”
他回过头,看见一个狱卒正看了他。
他想了想,将牢门打开。
“当然是回家,媳妇还等着我暖被窝。”
说话间,一批人流就这样从各个牢房里涌了出来。
狱卒被淹没在人群之中,看起来有些飘摇。
……
夏禾的目光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他是第一次杀那么多人,刀刃砍向脖子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轻松的杀人是需要技巧的,比如知道人体之上哪一块骨骼之间会有空隙,就如同庖丁解牛。
但夏禾并不会,他只会最原始的劈砍。
刀刃砍在骨头上,格外费力。
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但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没有用灵力。
最原始野蛮血腥的动作,带动着最刺激心脏的鲜血与画面。
夏禾感觉到浑身被鲜血浸透,不仅是别人的,还有他自己的。
有些滚烫,就如同一颗开始燃烧的心脏。
他看向前方,衙役越来越多了,他知道,卫野这次前来,带了不少高手。
但他的眼睛却渐渐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