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脑海之中平静的翻涌着滔天骇浪。
想要灭魔族,就必须取缔其中的地利。
要么,让魔海消失,魔海是内海,夏禾忽然有一种想法,若是能开辟一条水道,直接将魔海之水引入大海,虽费大量人力物力,但可一劳永逸。
再或者,若是有足够的利益驱使,能让魔海之人离开魔海,这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能,但当年那样的事情,不也是有些愚蠢?而这些方法,在一定背景之下,也会可行的多。
“你想出来了吗?”晋贺嘲弄道,“谈古轻易,是非对错早已既定,但如今的形势,你又能说出什么?”
夏禾的目光掠过晋贺,落在梁衍身上。
但他并没有说出自己想的一切,这些虽然都有一定的可行度,但必须建立在一定的基础之上,而那些基础,他并不确定如今的风国有没有。
再加上,他有些不想说。
“从骨子里来说,我觉得魔族与人族两分,其实并不是坏处,萧墙之外有敌,才能不掉以轻心,更何况,与我而言,我觉得以一国博弈,还不够壮阔。”
梁衍抬了抬眉,颇有些好奇。
“那你觉得,什么才够壮阔?”
夏禾沉默了一会。
“若是有一个人,从一无所有,搅弄天下,最终将整个天下收入囊中,也许,会很有趣。”夏禾静静道。
他的话音收了张狂,显得有些认真。
这是一个有些疯狂的想法,但不知道为何,夏禾觉得这些很有意思。
梁衍看着他,看着他的眸底闪烁出一种奇怪的光,那种光里,带着浓浓的好奇,却没有太多的企图。
“你很有意思。”梁衍道。
“但没什么意义。”夏禾看了眼梁衍。
梁衍不解。
夏禾微微笑了笑,看了眼晋贺:“既然晋少谦不在,我也该走了。”
梁衍看着夏禾,微微颔首。
于是夏禾转身离开。
……
“老师,您就这么让他走了?”晋贺急声问道。“您还没有问出来,他究竟是不是芙美人之子?”
梁衍的目光落在那一扇舆图之上。
“他不是,也不可能是。”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摇头笑了笑,“他有些像年轻时的我,指点江山好不疯狂,但却又不同,他比我的心更高,却没有半点企图欲望,真是有趣。”
“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晋贺问道。
梁衍转身走到书案前,洋洋洒洒落墨挥毫,一气成书。
随后,他将那份书放入信封,递到了晋贺面前。
“有空,帮我带给方才那个少年,他日后需要时,会用到的。”
晋贺不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你放心,芙美人之子,我纵然老眼昏花,也至于认不出来,这个人,可比芙美人之子还要有趣些。”
送走了晋贺,梁衍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站在竹屋之前,看着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回的白鹿。
“以一己之力搅弄乾坤,当年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他自语道,有些惋惜。“若非如此,也不会落到如今下场。”
“狡兔死走狗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