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痛意,他的脸上露出冷意。
“公然袭击朝廷命官,是重罪。”
“我知道。”晋少谦的话音很随意。
“我观你身手,也算是一条好汉,那夏禾是什么人,竟让你为他这般?”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晋少谦沉思了会,撇了撇嘴,“算了,想不出来,再说。”
“你知道,我上头的人快来了。”
“再说。”
“他来了,你就逃不掉,你若是现在放了我束手就擒,帮我抓住夏禾,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闭嘴。”晋少谦抬了抬手中的弯刀,觉得这个捕头真的有点吵。
捕头感觉到刀锋的威胁之意,咬牙闭嘴。
……
晋少谦抬眸,目光看向了台阶之上的方临远,他挑了挑眉,格外挑衅。
方临远攥着空落钟的手一点一点攥紧,仿佛要将空落钟捏碎。
他看了那个捕头一眼,嘴唇动了动。
“没用的东西。”他低声说道。
随着他这一句话,空气中的温度骤然降低,积水之上,凝出一层淡淡的冰。
“方公子,你别,你别轻举妄动!”捕头急忙道。
方临远看了他一眼,虽然他一点都不在乎眼前这一群衙役的生死,但在最后的那一刻还没有到来之前,还不能撕破脸。
他收手,地面上的薄冰融化。
……
不远处,方凌岸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那个捕头没有听见的几个字,他听得很清楚。
……没用的东西。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自己那个儒雅温和的儿子吗?
他的手段毒辣,先是夏七雪中毒,再到以聂阳的死嫁祸夏禾,甚至对自己下毒,直接掌控方家。
就像一条潜藏在暗处的毒蛇,潜伏着,在你不知不觉间一口咬住你的咽喉,将最致命的毒液注入,冷冷地看着你走向死亡。
他知道,夏禾在等着他的决定,在找到他之前,他就有机会杀了方临远,但他没有。
那是因为,他把这个决定权给了自己。
方凌岸伏在夏禾的背上,深深地叹了声。
这一刻,他好像在一瞬间老了十岁。
“小禾,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留一条命,就当是报答我这十年对你的恩。”
方凌岸的目光有些浑浊。
他从来没有在夏禾面前提过恩这个字。
随着这一字话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夏禾和方凌岸之间断开了。
断开之后,明明贴的很近的两个人之间,开始出现一座无形的高墙。
当情之一字变成恩,便意味着很多东西,被清晰地划开。
“小禾,自今日起,你我之间的恩,就断了吧,你也不欠我什么,也不必,为这份恩所束缚。”
夏禾有些愣怔,又有些不解。
但他还没有问出什么,便停住了。
方临远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