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保住了性命,乔嘉心里宽慰自己到。
乔嘉借口离去,装作无聊散步的模样,走到后院深处的时候拽住一个正埋头声色匆匆想要溜走的丫鬟。她手里捧着污浊的血水,支支吾吾不肯解释自己的怪异举动,“小芊姑娘,您别为难奴婢了。”
“好吧,你先走吧。”乔嘉佯装满不在乎的样子甩手让她离开,丫鬟得令后连忙大气不敢喘一声,弯着腰飞快地消失在门口。
她倒不是真的不好奇丫鬟为什么那种表情,只是这府里的人闻到一些私密的话题就支支吾吾,对齐闻的那些腌臜事情是守口如瓶。不如自己亲自去探查,她刚刚已经看到了丫鬟过来的方向。
乔嘉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钻进那阴森古怪的深处,里面守着比外面更多的小厮,身姿看起来比外面的也更为健壮挺拔,浑身蓄着一股猛然的力量,腰间的佩刀冷光闪烁,看得骇人。
如今的境况显然没办法继续窥探下去,乔嘉只好原路返回,却偶然遇到一个络胡腮,满脸横肉的屠夫模样之人。他提着半人高的麻袋,褐色的麻袋渗出暗色的血迹,从袋角流出血流抹出一条蜿蜒的血路。
她猛然回头,瞥到那麻袋里的东西似乎正在挣扎,麻袋的表面凹凸动着,但却没有声音,心底升起一股不对劲的牵绊感,似乎里面的东西和她十分熟悉。
会是那只大耗子吗?
放轻脚步,轻手轻脚地跟在那壮汉的身后,他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曲,走到齐府厨房用来堆放泔水垃圾的类似下水道的狭小小巷里,随手将麻袋里的东西掏出来,嫌弃地将那东西扔到臭水沟的旁边。
小巷的气味实在是难以忍受,壮汉将麻袋也扔到臭水沟里,鲜红的血迹融进脏乱的浑浊水沟里,认不出青黑发黄的水沟里究竟是什么,连忙钻了出来,顺畅地吐出一口憋住的浊气,临走时还不忘暗骂一句。
“天天欺负我,连这种事情也让我来做。”
躲在墙角暗壁处的乔嘉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远处的时候才慢慢走了出来,她拧着眉头,捏着鼻子沿着刚刚壮汉的路线走进小巷里。里面堆放的东西让她实在是无地可踩,踮着脚尖缓缓走进深处。
待视线落在地面那团被壮汉随手乱扔的东西时,差点尖叫出声。
躺在臭水沟边的正是那只老鼠,它的皮肉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破,浑身乌黑色的皮毛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痕迹,毛发一缕一缕的被鲜血糅杂一起,瑟瑟发抖的尾巴断了半根,露出鲜红的肉和尾骨。
耳朵也被咬掉半个,满身凸起的血疙瘩。乔嘉指尖颤颤巍巍地碰到它被掀翻的毛皮,裸露在空气里。怎么看都觉得生生的疼痛,但它身子还是温热,胸口的心脏还在微微怦动,臭水沟的灰尘染上它的皮毛。
直到把满身伤痕的它拥进怀里,乔嘉虽然也受着伤,但抱起身型庞大却没有几两肉的它还是比较轻松。它都没掀开眼皮瞧瞧是谁,恐怕是真的痛到极点。
眼看老鼠进气多出气少,马上就要咽了气的感觉,乔嘉心慌地脚步匆匆赶紧向自己的小院子里跑去。
采薇听到窸窣的声音,连忙跑出去正好迎面撞到神色慌张的乔嘉,她的目光触及到她被血污染色的衣服,怀里似乎塞着什么东西,“小芊姑娘,你这是?”
乔嘉来不及回答,先掠过她抱着老鼠走进屋内,又将它稳稳放在柔软床铺上,转过身盯着采薇的眼睛,“你有什么疗伤的药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