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武气愤道:“你这简直是凭空污蔑,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调查……”
在场知道些内情的不多,罗棠担心薛承武失言,出来打岔道:“我知道因为南宫骛和徐不疑帮过你,所以你才出手相助,”
罗棠和薛承武相熟已久,陆家几次走的要紧的镖都是请的薛承武来帮手,他们二人由此结下了颇深的交情。罗棠知道薛承武这个人少根筋,又不善言辞,心道也许是他这段时日一直和南宫骛他们在一处,所以偏信了他们。
薛承武指着高天师,因激动,说话便也有些混乱:“之前山中出现大雾,我们又遭到了纸人的偷袭,然后偏偏就是你出现在这里,不是你还能是谁?”又转对罗棠道:“罗头领,你切莫被他骗了。”
“老薛你在说什么呢?”有人站出来,为高之演分辨道,“高天师一直同我们在一起,你说这话是暗指我们都想暗算你吗?这是什么鬼话,你是不是发了癔症了。”
薛承武又说:“我认识罗头领十年,他当然不是那样的人,但谁能保证高天师没有私心,今晚的事,本就蹊跷……”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来人了!”
说话人是焦小六,他眼尖,指着山下,急道:“快灭了火。”
众人沿着他所指看去,只见山下的方向出现了火光的长蛇,虽距离还远,但也能分辨出来者甚众。
“是张家的人。”
这片山林本就靠近张家的田庄,张家守墓的人发现有人掘了墓,立刻去田庄叫了人,这一看,是要搜山找盗墓贼了的架势了。
见他们还不动,焦小六催促道:“快,不然就要被发现了。”
有人道:“怕什么,难道我们还敌不过田庄里的村夫吗?”
罗棠面色黑沉,说:“这里不是赤泉城。张家是官宦人家,若是出了死伤,必然会以匪患的名义惊动守备军,到时候我们要对上的就是朝廷的兵马。”
说着,罗棠先吹熄了手上的灯笼。
火光纷纷熄灭,周围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罗棠又道:“此地不宜久留,趁着现在没起雾,我们快离开山林。”
“可是南宫骛他们……”
罗棠道:“等天亮了再说,要是他们被张家的人抓住了,还得我们去救。”
罗棠带了头,大家便纵成一队,摸黑往山林外走。
薛承武还要说话,焦小六却悄悄过来,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薛大哥,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薛承武闷闷道:“明明就是高天师在作法。”
罗棠在赤泉城有头有脸,薛承武自然相信罗棠。但那高天师……却不一定了,而且说什么被闻涯仙师赏识的大能,也不过是自称,这里的人又没有认识闻涯仙师的,谁知道他话真假。
焦小六劝道:“那高天师擅操纸傀,只有我们几人知道,如今我们又没有证据,争不过别人。还是等南宫大哥和徐姑娘回来了,到时候自然一切都明白了。”
薛承武想了一想,心道也有道理。
焦小六又道:“如今我们不如看着高天师,看看是不是他在从中作梗,要是能抓到现行,也正好给罗头领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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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南宫骛一个人仰躺在山林之间,周围一片安静,只听得到风声。
上一次中尸毒,他人整个都失去了意识,便只能靠别人,而这一次他却还能保持清醒着,便想着当初徐不疑如何给自己逼出尸毒,不如这次便自己试一试吧?
想到此处,南宫骛便合上双目,聚精凝神,试要将真气贯入经脉。只是全身仍在麻痹之中,全然不能调用气力。
南宫骛自然不肯罢休,一试再试。
多次强用真气不成,他很快便气喘如牛,汗如雨下。于此同时,背后脊骨忽又有灼烧之感,这灼热渐渐漫布全身,不久后,他便感觉全身滚烫,如被火烧。
这烧得太厉害,南宫骛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熟透了。正在几乎失去神志之时,心口忽有一缕凉丝丝的真气透出。
这一缕真气渗入南宫骛的经脉,便如一个打开了锁扣的钥匙,让他淤塞不通的经脉找到了缝隙,开始流转起来。
南宫骛趁此机会,立刻气沉丹田,调动真气,先是一丝,再是一缕,再是所有。
真气贯通经脉,游走全身,一次周天后,百会清明、七窍通透,霎时南宫骛便感到了难以言喻的畅快之感。
南宫骛继续运气,不由沉入其中,渐不觉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