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一章(2 / 2)折花一剑首页

徐不疑说这是法术……看来,那个修士是冲着自己来的。

南宫骛握紧手中剑,低头轻轻一笑,他倒要看看,这次来的修士有几分本事。

就在此时,南宫骛忽感到腰上有些发烫,他伸手一摸,发现是腰间的佩囊,再探进去一摸,发现发烫的竟是佩囊之中的一块竹片。

——那是徐不疑给他的竹符。在黑暗之中,符上的朱砂隐隐发光,如炭火一般灼热,上面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深。

那东西——过来了。

南宫骛不动声色,一只手将竹符握在手心中,另一只手握住剑柄,腿分开站稳,身体微前倾。

山间的雾像是一片巨大的幕布,将南宫骛和三步之外的世界隔绝开,他孤立无援,且不知道敌人在何处。

这种未知感并未让南宫骛感到害怕,反而叫他产生一种全身都为之战栗的兴奋。他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周围,身体紧绷着,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弦。

手中的竹符越来越烫,表示着那活尸已经在他的周围。

来了!

似乎有一股风拂过,雾气形成的幕帘荡起了轻微的涟漪。

南宫骛蓄势待发,已是等得太久了,仿佛有“嘣”的一声,弓弦松开,他如箭一样飞了出去。

剑出快如闪电,切开雾幕,只逼向那浓雾之后。

双兵相接,发出“铮”的一声。

剑气拨散了云雾,现出了那个人的身形。那人双目瞪圆,不敢相信地看着南宫骛,手上用力将南宫骛挡开,往后一退,将身体重新陷入雾气之中。

南宫骛因为紧张而急促地呼吸,聚精会神地等待他的下一次攻击。

雾动了。

南宫骛猛然转身,将真气灌注在剑上,猛向外一推,剑落了空,来人知道被发现,迅速地再退了出去。

雾气的幕帘平静了下来。

南宫骛的嘴角勾出一个笑:“是你。”

是那个赤泉城和他交过手的白衣少年,南宫骛虽然记不清他的样子了,但他的身体还记得和他交手的感觉。

南宫骛等的就是他。

“赤泉城之时,乃是因吾压制了修为,故而才不能敌你,如今在赤泉城外,你以为你还能伤到吾吗?今夜,吾就要一报当日断臂之恨!”

对方的声音从空荡的林子里飘了出来,辨不清楚从哪里来,仿佛就在南宫骛的头顶,又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听到这声音,南宫骛愣了一下,他虽勉强记得对方是个少年,却不想他的声音竟然如此稚嫩,就仿佛一个未变声的孩子。

他大笑了几声,说:“尽管来!我也想要知道筑基期的活尸到底有多少本事,有没有筑基期的剑修厉害!”

过了一会儿,对方才冷笑了一声,道:“无知小儿,就凭你和那个炼气期女修也想同吾作对?若是真惹怒了吾,吾便连她一起杀了……”

南宫骛回了一个冷笑:“如果你真的毫无畏惧,为什么又要分开我们了才动手?”

这一举动,不是正说明他对徐不疑有所忌惮吗,这活尸嘴巴上厉害,心思却很简单易懂。

果然,他声音有些恼怒了:“吾入六合来本只为取物,不为杀人,但既然你非要和吾作对,吾便只能动手了。”

话说完,低沉的风声如鼓声而起,地上雾气如潮涌动,搅动成浪,一霎时旋转成涡,如云一样将南宫骛卷了起来!

南宫骛飘在空中,左右施展却抓不到任何东西。

“你以为你剑练得好,就能和吾作对了吗?不过区区凡人。”

风卷起南宫骛,将他像玩物一样摆弄。

南宫骛并不慌张,他五感皆用,全神寻找那白衣少年的方位。

这时,风撕扯着南宫骛,将他丢出,眼看就要撞上树干,南宫骛忙扭转姿势,避开了要害,再一脚踏在树上,借力弹出。

南宫骛身体一转,剑刃对外,冲向了隐藏在浓雾之中的白衣少年。

双剑交锋,不过一个转身的时间南宫骛就出了三招,他的剑招又快又猛,直取对方要害。

少了一臂,便是少了一半守势,这瞬间的三招,如暴雨而下,击破了白衣少年的防备。

南宫骛出剑,击中了他!

只听一声钝响,他这一剑仿佛劈在了石头上。

南宫骛定眼一看,他劈中了那白衣少年的肩部,划破了对方的衣袍,谁想那衣下的躯体却是硬如金石,竟是毫发无伤。

白衣少年露出一个笑来,短匕近身,猛然前刺。

南宫骛后避不及,胸口被刺中。

当此情景,南宫骛收剑,左手还手一拳,正击中那白衣少年胸口。

此刻,发生了南宫骛全然不曾预想到的变化,仅此一拳,那白衣少年却如被伤要害,惨叫一声,后退飞出。

南宫骛被困之力松开,整个人从空中跌落下去。

胸口还在流血,南宫骛用剑支撑身体半跪起身,抬头看去。

只见那白衣少年于空中缓缓降落,一手已脱力,短匕落在地上。南宫骛一拳击中的左胸,此时已被烧出了灼灼的焦痕。

白衣少年痛苦地嘶吼,黑色的裂痕从他的胸口一直蔓延到脸上。

南宫骛展开紧握的掌心,他的左手掌心正躺着一枚发烫的竹符,在黑暗之中,辟邪二字发着红近乎黑的红光,许是因为灵力用尽,正在渐渐变得暗淡。

看到此物,那白衣少年露出了惊惧的神色,他后退着,喃喃说:“青阳符法……不对,不是你……是那个女弟子,是她,她是青阳峰……”

话未说完,整个人突然失了态,亡命一样逃入了迷雾之中。

南宫骛无力再追。

他勉强站着爬起,看看自己受伤的地方。

方才他退得及时,那短匕刺入不过一寸深,并未伤到心肺,但许是因为有毒,伤口疼得可怕,麻痹之感从伤处渐蔓延至全身。

南宫骛想要站起离开此处,一用力,却只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又失力跌倒。

南宫骛松了劲,翻身仰躺着,睁眼望天。他已无力动弹,只一点点看着浓雾渐渐散去,认命地等徐不疑找到自己。

想到最后还是要靠人搭救,南宫骛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真是丢脸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