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接触不到嘉德殿,如今的嘉德殿已经全部换成壮硕的小黄门在把守,所有的执戟郎包括羽林郎全部撤了出去!
大殿龙榻之上,昨日都已经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双目无神,神志不清的天子刘宏,突然间却好似容光焕发,眼眸之中光彩一闪,突然唤了声:“阿父!”
一直侍立一旁的张让却是浑身猛的一颤,连忙上前看见过去,当下瞧见刘宏如此反常的表现,那你还不知道是何缘由?此刻,竟是嘴角一苦,眼眸中早已泛起了泪花。
“陛下,老奴在的,老奴一直都在的!”
“哈!阿父哭甚!”伸手握住张让的手,刘宏渗白的嘴角,惨然一笑,温声道:“朕突然感觉好多了,正好有些事情交代与你!”
“如今朕自觉时日无多,然太子尚未册立,本以为朕可掣肘何进,未曾想蹇硕庸碌,是以朕走后,径召诸公卿入内,扶立新帝即可!”
“陛下?”
“阿父,勿要多言,但请阿父记住,外戚决不可一家独大!如今敬承羽翼已成,阿父大可放心用之!阿父答应朕,定要好生辅佐新帝!”
紧紧地握住张让的手,刘宏似乎用劲了毕生的力气,张让此刻早已泣不成声,他本是无根之萍,离了刘宏,他又如何存活?
“陛下,老奴万死不辞!”
闻言,刘宏方才轻微一笑,轻声说道:“阿父以后一定要维护好敬承!”
咧着嘴角,最终伴随着这声莫名其妙的话,刘宏幽幽的松开了紧握的手。顿时,张让满脑空白,神情呆滞,整个大殿寂寥无声!
一个时辰之后,复道宫门,嘉德殿的小黄门脚步急匆的跑向张奉跟前,传达前往嘉德殿集结的指令。
当下,张奉心中巨颤,努力盯着小黄门,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什么线索,然而终究还是徒劳,他只是一个传话的,具体他一概不知。
四虑片刻,张奉将手中的军务交接之后,立刻便向嘉德殿行了去,他觉得可能是刘宏临终要向他交代什么,或者就是托孤。
虽然他同样令典韦领着虎士营缓缓向嘉德殿靠拢了,然而在路上不断遇到其他奉召前往嘉德殿的中常侍之后,张奉心中稍微放下心来。
如果想弄自己,并不会把这么多的常侍也唤过去,显然是有事情交代,然而随着张奉不断的深入接近嘉德殿之后,压抑的气氛隐隐令他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入了嘉德殿之后,只有张让一个人呆呆的跪在,床榻之中,见此情形众人又怎会不知,当下尽皆大哭!
“阿翁,陛下可曾交代,令哪位皇子即位?”
“诸位常侍皆在此处,吾奉旨传召令大将军入宫了!”
“呼!”闻言,张奉长舒一口气,旋即瞳孔凸瞪,惊声道:“蹇硕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