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桐桐慢慢睁开眼睛,反应了一阵,餐厅里的香味顺着空气飘进房间里,她用力嗅了几下,接着快速从床上爬起来噔噔蹬蹬跑向餐厅,没过多久,唐芸就听见来自餐厅的一声声惊呼——
“姥姥你太厉害了这么多好吃的!”
“这个虾好好吃。”
“糖醋里脊也好吃的不得了。”
“姥姥你打的这是什么神仙果汁太好喝了!”
外婆正在厨房一边煲汤一边享受着外孙的夸赞,唐芸冲进餐厅,严肃地教训道:“乔桐桐,我是不是又很久没收拾你了,礼貌呢,卫生呢,妈妈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乔桐桐赶紧放下果汁,把咬了半截的里脊肉全部塞进嘴里,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含糊不清地回话:“妈妈我这就去找祁岳上来,很快的!”
乔桐桐换上鞋子,又噔噔蹬跑了,命运打击什么的,不存在的。
…… ……
乔桐桐奔到祁岳家院外时,顾晨舒跟祁友诚恰好在院子里说话。
“要不是友琳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儿子今天回国,”西装革履的祁友诚情绪甚是激动:“晨舒,你知道我找你多久了么,我们非要走到这种地步不可吗?”
乔桐桐咽咽唾液,没敢去按门铃,她猫腰远离铁栅栏,躲在院门后,顾阿姨跟祁叔叔是在吵架吗?那她是进去找祁岳还是先回家等?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躲你多久了,”乔桐桐竖起耳朵听,是顾阿姨的声音,淡淡的,冷冷的,又很平静:“尽快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吧,祁岳已经成年,你要看儿子我没有意见,但请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
院子里沉默一阵,乔桐桐开始考虑要不要去按门铃,这个时候,又忽然听到了祁叔叔的声音,很是低声下气:“给我一次机会好么?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晨舒,你原谅我这一次,你想怎样我都答应。”
“祁友诚,赶紧滚出我家行吗?”
乔桐桐倒吸一口气,乔桐桐印象中的顾阿姨从来都是温柔如水的,而祁叔叔则贵气潇洒的不得了,乔桐桐始终认为,祁岳之所以能长得如此英俊帅气,大半都是祁叔叔的功劳。她从来没见过顾阿姨这么凶,也没见过祁叔叔这么卑微……乔桐桐权衡之后,决定先悄悄回家,毕竟妈妈说过大人的事小孩儿不要问,不料——
已经决定先回家的乔桐桐忽然被人从后面揽住了脖颈,然后就将她往旁边带,揪小鸡一般地,一直将她带到远离院子的地方去,乔桐桐两手扒着“歹徒”的手臂,然而“歹徒”实在过于强健,而且“歹徒”很高,她想转头看看“歹徒”的脸却始终不能成功。
情急之下,乔桐桐扒着“歹徒”的胳膊,张大嘴巴用力咬了上去——
“嘶——”
只听“歹徒”倒吸一口气,愤愤地沉声训话:“乔桐桐你属狗吗你给我松开!”
昂……她真想说句我属猴。
但是“歹徒”的声音居然跟祁岳一模一样。
乔桐桐立即默默松了口,望着手臂上那一滩晶晶亮的口水,她迅速薅着祁岳被咬的手臂在自己身上蹭了蹭:“那个……”乔桐桐吞吞口水,很是心虚愧疚:“我没有很用力吧?”
祁岳用手点着自己手臂上两排深深的牙印子,眯着眼睛,咬牙切齿地:“你说呢?”
乔桐桐看看好悬没出血的烙印处,谄媚地干笑着回话:“这个…也不能完全赖我吧,我又不知道是你,我要知道是你我我…我哪舍得咬你呀。”
祁岳揉揉已经通红一片的患处,冷哼一声:“说的对,毕竟是看见我就流鼻血的人。”
很显然,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充分补眠,乔桐桐已经将这件不想记得的鼻血事件自动屏蔽。
乔桐桐撇了下嘴,没吭声。
祁岳胳膊被咬的地方红得不像话,他抬眼看看乔桐桐那副受了气的小模样,讪笑着商量她:“乔桐桐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带我去打狂犬疫苗。”
笑话,她乔桐桐是那种会被讹的人吗?
“祁岳我脖子被勒得现在呼吸有些困难,你快点打电话喊救护车吧,等下我就晕倒了。”
祁岳白她一眼:“该,谁让你扒在我家院门外偷听了?”
“我可没偷听!”乔桐桐立即激动起来:“我来找你跟顾阿姨吃饭哎,谁知道你不在家,还碰上祁叔叔在那表白顾阿姨…噢我什么都没听见。”
乔桐桐在那摇晃着脑袋,却忽然被祁岳伸手拉住胳膊跑进乔桐桐家楼门里去,并且迅速躲在玻璃门旁边的落地大花瓶后面去,大概是担心乔桐桐乱动暴露目标,祁岳的胳膊揽过乔桐桐的肩颈,温热的手掌就固定在她的肩头。
喜滋滋的乔桐桐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发福利,她循着祁岳的目光向外看,片刻之后就发现,贵气潇洒的祁叔叔从他们面前的玻璃门大步经过,眉目紧锁。
乔桐桐恍然大悟,她仰起脸来看祁岳:“祁岳你在躲祁叔叔啊,可是你干嘛要躲你爸爸?”
确认他已经走远了,祁岳温热的掌心慢慢离开她的肩头。他倾身探出玻璃门外望了望,乔桐桐立刻往他身边凑了凑,手指扭在背后轻声建议:“哎呀祁叔叔折回来怎么办,要不你快过来咱俩再多藏一会儿。”
“乔桐桐,”祁岳转过头来,又别有深意地白了她一眼,嘴角噙着洞悉一切的笑:“你是想占我便宜,还是想让我占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