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哆嗦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开口:“凉子?”
我心里沉了沉,干脆上前几步凑近了无惨。我这才发现他的双眼非常无神,我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然后我的手突然被一双冰冷的手握在了掌心,无惨的手瘦得吓人,触感非常怪异。我吓了一跳,用力把手从他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无惨太过于虚弱,他很用力的握住了我的手,我把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后,他的身体晃了几下,往旁边一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好痛。”无惨皱起了眉来,眼里噙着要掉不掉的泪水,他茫然地抬起头,似乎想要找到我的位置,却始终无法对焦。
他看起来真的好可怜,我有些于心不忍,往前迈了一步,想要将他扶起来。
但是一只手直接拉住了我,我转过头去,只见髭切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无惨,我第一次见他露出这么不加掩饰的厌恶之色。
他冷冷地对无惨说:“别装了,真是恶心。”
无惨躺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抬起眼时眼泪已经顺着他的脸颊划了下来,他此时瘦得像个骷髅一样,倒是完全没有以往美人落泪的美感,反而让人觉得怪异得可怕。
他对我说:“凉子,我快要死了,你是来见我最后一面的吗?”
我还没有说话,髭切就先我一步走上前,动作粗暴地把无惨拎起来塞回榻上,他挑了挑眉:“行了,扶你回去了,别装了。”
无惨沉默了一会儿,脆弱的表情渐渐从他脸上褪去,他重新恢复了往日那种高傲的样子,他皱着眉头看向髭切的方向,问道:“你谁啊?”
髭切伸出手指竖在嘴唇前,微笑了起来,他的这个微笑与以往所有的微笑都不一样。他双眼笑得眯了起来,弧度像是两把尖刀一样,幽幽地闪着寒光。
他说:“我叫髭切,曾经斩下过茨木童子的一条手臂,所以你也可以叫我——鬼切。”
无惨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怪异:“啊,专门对我说出这个名字是怎么回事呢?是把我当做鬼了吗?”
髭切睁开了一只眼睛,笑容冰冷:“我能感觉到,你的心,比真正的恶鬼,还要恐怖。”
“你还真敢说啊。”无惨嗤笑了一声。
我有些懵,他们的哑谜对话对于我这样的小女孩来说还为时过早了,以至于我不得不打断他们并发出疑问:“你们在说什么东西?”
无惨便又露出了可怜兮兮地神态来:“凉子,他骂我是鬼。”
嗯……我沉吟了一下,谨慎地问道:“那你是吗?”
时刻警惕无惨,他最会骗人了,最好他说什么我都不要相信,我这样告诫着自己,并且在心里重复了一百遍以加深记忆。
所以当无惨摇着头告诉我“我不是”时,我接话接得非常快:“真的吗?我不信。”
无惨:?
我几乎看到了他眼中具现化出来的问号,搭配着他摆出来的那张可怜兮兮的脸。这成功的让我产生了一丝动摇,我张了张嘴,想把刚才那句话收回去。
但是无惨的动作更快,他脸上的可怜神态几乎是一秒钟就被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他对我说:“凉子,没想到这么久不见,你变聪明了。”
操!我几乎忍不住骂出一句脏话来,所以说我刚刚差点又被他骗了是不是。
于是我也整理了一下表情,摆出了一张严肃认真的脸来:“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那个从你这里拿走手链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