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游不敢动,只能一动不动地竖起耳朵认真听,却听到了女人若有若无的哭声。
哭声断断续续,似乎是从楼上传来的,只是声源有些不能确定方向,似乎一直在移动,忽远忽近,哭声中还伴随着女人的低语。
“呜呜呜,大哥,我不是故意的,别再来找我了...”
“夫君!疼,莺儿好疼啊啊啊啊....”
方子游还想再听听内容,但那女声反反复复就这两句,颠三倒四的,只得作罢。
先不管这哭声,方子游谨慎地回头看了看房内,确定屋内没有外人后,稍稍安抚了一下小团子,用一只手捂住了他露出来的一边耳朵。
虽然不能完全隔断声音,但总归是听着没那么明显了,小团子原本被吓得惨白的小脸也逐渐恢复了血色。
这时候方子游回头再看,才发现了原本坐在床边的白寒轻不见了,心里一惊,暗道不妙。
正准备下床去寻找,就看见开着的窗户外翻进来一个人影,吓得方子游一声尖叫卡在喉咙里差点叫出来。
眼见那人影轻手轻脚地越过一旁睡得正酣的车夫,直接走向了方子游睡着的床铺,方子游才认出来这人是谁。
“你怎么...”
刚说了几个字,就被对方迅速抬手捂住了嘴。
只听刚才还断断续续哭着的女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周围恢复了夜晚的宁静。
方子游被对方用手捂着嘴,脸涨的通红,一点不知道反抗,直到怀里的小人开始挣扎,使劲儿拍他的胸,他才反应过来,哼了两声,示意白寒轻松手。
在月光的照耀下,方子游的脸却显得红润,尴尬地咳了两声,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外面进来的,正是白寒轻。
白寒轻又侧耳等了片刻,确定哭声消失了,才转身去将窗户关紧,房内又重新陷入了黑暗,不过这倒不妨碍他视物,自然也是看见了床上躲在方子游怀里的小团子,冲他怒目而视的样子。
不过白寒轻对小团子的不满视若无睹,径直走到床边,再次用手把缩成球的方子游拽出来。
“怎么,这次你想选择憋死自己吗?”
“...”
方子游嘟囔了两句,总之不是什么好话,过了一会儿才闷闷地问:
“你去哪了?”
也许是闷得久了,声音里带点尾音,跟撒娇似的,方子游自己也听了出来,连忙清了清嗓子,又重复了一遍。
“我在客栈里转了一圈。”白寒轻倒是没有其他的反应,照实了说。
方子游一听立马坐了起来,不安道:
“诶?那人不是说夜晚不能出门吗?”
“无事,我走的窗户。”白寒轻摇了摇头,一脸无所谓。
方子游楞了一下,笑出了声。
“你倒是会钻空子,确实,人家不许我们出‘门’,可是没不许我们出‘窗’,难怪我半夜醒了看见窗户没关。”
可白寒轻却皱起了眉。
“不,其实这才是我打算出去的理由。昨晚我没有睡熟,差不多子时的时候,我听见了有人拉开窗户的声音,但是没有进来,只是在窗户外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我因为怕打草惊蛇,便没有睁眼,所以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后来追出去,也没有找到。”
方子游听了白寒轻的话后,跟着严肃了起来,再想起刚才他听见楼上女人的哭声,心里更加确定这镇子里面绝对有问题。
但眼下情报信息不足,根本没办法做决策。
左思右想,方子游看了眼一旁表情捉摸不透的白寒轻,眼睛一亮。
“诶,你不是有一些什么暗中的力量吗?叫过来呀!”
方子游两眼冒光,期待地看着白寒轻,对方却一脸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他。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见对方没反应,方子游有些奇怪。
“诶?就是上次啊,你怎么知道我会被老板娘绑架啊,还有在梅园,我刚从暗道里逃出来,你就出现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了?”
白寒轻看了方子游许久,才缓缓道:
“你真的想知道?”
“嗯嗯!那当然!”方子游连忙点头。
见方子游一幅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势,白寒轻才无奈道:
“我当时只是单纯不相信你,觉得你在说谎,所以才特意试探你,在医馆和你假意分开后,便一直跟踪你。”
“...?”
方子游歪着头。看着白寒轻一脸真诚,却句句扎在他心上。
美人原来一直都不相信自己吗?
亏他还将美人出现在梅园救他的一幕,比喻成命运的相遇,时常从记忆里翻出来偷偷乐呵半天,原来都是假的!
方子游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