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走了一段,没再发现什么危险。只不过两人好像是进入了一处迷宫。
周围的建筑都长得差不多,分明一直都在往前走,可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却好像还是在那几个地方打转。
安召南率先发现了不对劲儿,他招呼着顾子归停下来,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顾子归自然也发现了,但他惯来是个行动派,虽然并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但是能动手的事情他通常都会直接先动手。
“我们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顾子归道,“可是,我们分明是在沿着右侧这些墙体在往前走的呀,莫不是鬼打墙了?”
想起万葬坑里的天巫蛊瘴,那等邪物都可能形成,几个小鬼又算得了什么?
顾子归指诀一掐,正准备暴力破开眼前的这些墙体。却被安召南一把给拦住。
“别乱来,这些迷宫里设置了特殊禁制,若是强行破开,整个山体都会坍塌。到时别说是搞清楚这山腹中的秘密了,能不能全虚全尾的出去都不一定。”
顾子归被他这般一说,也立刻收了势。
“那你说该怎么办?”
他就不信这些雕虫小技能困得住他堂堂天雪门的少门主。即便安召南现在变成了一个累赘,他也完全有那个自信将他安全的带出去。
顾子归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惯来都会将心里的事全写在脸上。安召南又哪里会看不出来,他不由暗自腹诽道,这炮仗可真是个急脾气,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他是怎么在天雪门那种清修圣地生活下去的,莫不是没日没夜的只修行?
心里虽然如此想着,但嘴上还是好好的与他解释了一番。
“此地正在护天府的正下方,你若是一味的野蛮爆破,只怕会殃及到整座护天府。难不成,你想直接把整座山都给破塌夷平?”
顾子归摇了摇头,先不说整个护天府住着多少人,就说自己,当下虽说恢复了修为,但终归时间有限,等到一天半的时间过去之后,自己修为再度清零,新任务的完成遥遥无期之时,他就是条躺在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届时,他只怕自身都难保,哪里会那般想不开,还上来就给自己树这么大个敌。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府主背后到底是什么人,但从这山腹间的规模足以推断,此人或是此股势力,必不简单。
见顾子归自己想开了,安召南便不再多言。他建议道,“我们可在每一处转角的地方做上标记,然后再绕行一圈,便可判断出真相。”
顾子归点了点头,然后走安召南点示意之下,抽出自己的小短剑,咔咔两声,在身旁的墙角处作了个记号。
等他做完这件事之后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呀,不是说好的后半程由我负责吗?怎么我又当起了跑腿儿的呀。”
安召南只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还好,倒是不傻,“那……你来记路线,我来做标记?”
“……”顾子归仔细思索了一下,好像还是做标记更简单。
“罢了罢了,谁让你现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呢,还是由我来刻吧,省得你一个标记刻上半个时辰,我们怕是要走到明年都走不出去。”
安召南懒得理会他,这人就是这样,无论是手上还是嘴上都不愿吃亏。
于是,两个人按照这个工作分配,又在那迷宫里转悠了一圈。
走这一圈时,顾子归曾放出神识去观察过周边情形,但这些石墙仿佛都是专为克制修真人士而准备的一样,居然只能看到墙后很少的一点距离,对二人基本毫无帮助。
又走了半个时辰,二人惊讶的发现,他们每走过一节通道就会经过一个石室,而每个石室居然都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新的石室里没有标记,二人就要误以为他们一直在原地打转了。
“操,到底有多少个这样的石室!”
顾子归耐心即将告罄,语气也有些不耐烦起来。他再也不听安召南的劝告,直接一剑劈向了眼前的那道墙体。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墙被破开,后面居然还是墙。无论顾子归破几层,背后依然是墙。
并且,只要攻击一停下来,那些墙又开始自动闭合,就像是有生命一般。
顾子归震惊不已,“难不成真遇上鬼打墙了?”
安召南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活这么久,见过真的鬼吗?不都是人作的妖。”
“也是!”顾子归仔细想了想,确实,即便是些邪性的魔物也多是因人而起的。修真者虽然能活数百年,但本质上终归都还是人类。
“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现在应该在一头巨型的卜天肉松体内。此松极为罕见,尤其如此之大的成年巨松,更是万年难得一见。”
顾子归眨了眨眼,有些好奇,“你懂得还挺多的嘛。”
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不如安召南博学多才。他们天雪门一派,都是一门心思专研剑术的直肠子剑客,他们奉行的理念便是,甭管你是个什么妖什么兽,只要自己的剑意够强,我不需要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不得不说,顾子归的狂妄确实是祖传技能。可偏偏,他们又有说这句话的实力。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然我控制一下力道,一口气把这什么松的打穿?然后什么速度快点,在他愈合之前钻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安召南听了顾子归如此描述,脑海里几乎都有了一个鲜活的画面。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音来,“不行!此卜天肉松的皮奇厚无比,又加上有人故意设了这些限制,你怕是劈上个三天三夜也劈不穿。还没等你打通,前面的又已经愈合了。”这也是这肉松最难缠的地方。
顾子归一听三天三夜都劈不穿,想到自己只有一天半的时间,也只得偃旗息鼓,放弃了这个方法。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说说,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出去?”
安召南沉吟了片刻,在那石室寻了处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了下来。
“这种稀罕的肉松我也只在古书上见过一次,活物也是头一回得见。我记得,此松的皮虽然极厚,但它并非牢不可破,它有一个很大的弱点。”
“什么?”顾子归凑到他身边,见他坐下来,也跟着坐到了他对面。
二人面对面盘腿而坐,顾子归一脸好奇的看着安召南,等着他说话。
谁知安召南唇角微微勾起,居然眼带戏谑的看了他一眼,硬是不说话。
急得顾子归愈发着急,“你倒是快说呀,这肉松到底有什么缺点?”
“它呀,它最害怕听人唱曲儿,特别是声音大,唱得还很难听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