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云舒诧异抬头看他,见他眼下带着青黑,面色也憔悴了些许,便明白这段日子来他估计是真的压力大到不行,把她当成救命稻草了。怪不得演技比上次好了不少,那情深义重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他真的是浪子回头回心转意了呢。
云舒想到上次没看成的好戏,终于来了点兴致配合,虽没应下,但语气却温和了不少,“皇上可是真心的?”
“自然是真心。”齐稷目光灼灼看着她道,“舒儿,再信朕一回罢。”
“那我便……”云舒垂下眸子,掩住眼中的嘲讽,装作感动道,“再信皇上一回。”
齐稷心中一喜,正想乘机与她说下自己的难处,让她召镇国公夫人入宫好与镇国公通通气,敲敲边鼓,
“舒儿,如今朝上那些老臣仗着自己伺候过先帝,总是倚老卖老,朕这处境……”
话没未说完,就被云舒不轻不重堵了回来,“皇上,时间不早了,您用完膳留宿吗?”
齐稷:“……”
留宿?又是留宿?齐稷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口气梗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脸都僵了。
云舒心下好笑,又故意暗示了一句,“父亲和母亲也盼着臣妾能早日诞下龙子,后半生有个依靠呢。”
拿一个有自身血脉的皇子,就可以换到梦寐以求的兵权,你换不换呢?
这话一出,齐稷拒绝的话便咽了下去,越王勾践尚且能卧薪尝胆,忍今日一时,便可无后患之忧,“自然是留的,朕也盼着舒儿能给朕生一个皇儿。”
齐稷强忍着屈辱上前欲拉云舒的手,云舒不着痕迹避过,她只是想他留下来看个好戏,可不是真的想和他发生什么。察觉到云舒的嫌弃,齐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是屈辱,她到底想怎样?
夜色浓浓,烛影深深,明明该是缱绻旖旎的场面却只有满满的压抑沉寂,齐稷合衣躺在榻上,嗅到空气中隐隐约约的清雅梨花熏香,心中焦躁,没有一丝睡意。
皇后到底寓意何为?为何如此善变?
另一边,甄妙妙也彻夜难眠,转转反侧。虽然齐稷反复和自己保证,与皇后只是逢场作戏,可他们毕竟是结发夫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假戏真做了怎么办?
甄妙妙越想越觉得不安,悄悄避开宫人们的视线溜出寝宫,照着记忆中的路线朝皇后宫中赶去。她要去看看,就看一眼,她这具猫身别的本事没有,但是身形矫捷,行动间悄无声息,一定不会暴露的。
甄妙妙蹑手蹑脚溜进云舒寝宫,见寝殿内烛火熄了大半,床帐也拉了下来,不由心里一酸,越发担心会不会真的假戏真做了。
只是还不等她上前去看个究竟,仿佛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甄妙妙突然觉得心口一悸,疼痛难忍,浑身抽搐想吐,难受得快要晕过去。
疼,好疼!我是不是快死了?好疼好难受啊,谁来救救我?
齐稷半梦半醒间,就听到一阵似哀似怨痛苦难当的猫叫声,他猛然清醒过来,是妙妙!齐稷掀开床帐下床一看,就看见往日里满身灵气精力十足的甄妙妙软软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妙妙,妙妙你怎么了?”齐稷大惊失色,上前小心翼翼想抱起甄妙妙,又怕伤着她。见她一身如雪缎般顺滑的毛发凌乱不堪,灵动狡黠的双眼此刻更是黯淡无光,更是心疼到了极点。
云舒却是感觉神清气爽,不枉她陪齐稷演一场戏将他留下来,她宫中点了安守香,人闻着是淡淡的梨花香,不会有事。而作为猫科的甄妙妙却闻不出来,不仅如此,闻了还会中毒,会心悸抽搐甚至呕吐。最重要的是,太医也查不出来。
齐稷见她如此,不由迁怒,“皇后,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妙妙为何会突然如此?是不是你在宫中放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害了妙妙?”
“皇上何出此言?”云舒淡定地抬头看他,“臣妾什么都没有做,皇上若是不信,等太医来了,可以让太医查上一查。”反正也查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