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阿锦可是有难言之隐?若是有内宠,也不打紧,你们刘家男人的德行,大家都心里有数,还愿意把画像送进长门宫的,也是内心默许认可了。”阿娇顿时紧张起来,“你看中了谁?不会是姓霍的小子吧?”
“母亲,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与去病,是真正的师徒,他是将来传承我道门术法的嫡传弟子,以他的资质,说不定也有成就大道的那一天。我早就和父皇说过了,从来出家人只有斩尘缘的,哪有反其道而行之?我既无心,又何苦耽误了好女子?”
“阿锦,我懂你的顾虑,毕竟我也出家了,可唯独放不下你。此事不是阿娘逼你,只是你贵为太子,若后继无人,你父皇和朝中大人们未必放心让你继承大统,将来可怎么办?你二弟虽年幼,可他母亲野心勃勃,身后又有卫青霍去病,未尝没有实力争夺那个位子。”
阿娇内心是不愿意勉强儿子的,儿子这么优秀,自然是想干什么干什么,谁也不许干涉,可涉及到皇位之争,阿娇是经历过刘彻登基前后的风云变幻,还有刘彻和窦太后的争权时期,很多事情不言自明。
当年和刘彻争皇位的刘荣去哪了?坟头草都老高了吧?那骄横跋扈的栗姬,如今又在何方?王太后母子笑到了最后,而争位失败那一方,下场太惨了。今天的刘锦,又何尝不是过去的刘荣,刘荣有什么做错了吗?没有,不过是输了江山输了命罢了。
“母亲,你的将来有我,我的将来有大汉,相信我。自古皇朝更迭,自有定律,刘氏皇族统治天下乃上苍注定,更无需我去绵延气数,自三皇五帝至今,江山何曾有变?变的从来只有活在这片神州大地上的人罢了。所以,我们活在当下就好,母亲无需思虑深远,徒增烦恼。”
……
刘彻的家宴,阿娇自然不会参加,所以白锦在长门宫换好衣服后,就直奔未央宫,要和刘彻一起行动,他是不耐烦被一群女人围在中间的,要是先去了,难免要听别人的酸言酸语阴阳怪气,何必折磨自己的耳朵?
正好跟刘彻了解了解如今朝堂上的局势,首先就是那奇怪的栾大。
“栾大是怎么回事?”
“阿锦怎么会这么问?”
“父皇,你可瞒不过聪明人,你连我的功法都不稀罕,又怎么会看上他们的粗鄙方术父皇是看上他的身份了吧?诸侯国举荐之人,出了点岔子,便可以和诸侯国一起讨伐,以圆父皇多年夙愿了!”
“还是阿锦看得明白,外头那些人哪,以为朕不知道,他们说朕有秦皇之风,一面固然是夸朕英明,另一面,不就是指朕重新方士,行事向秦皇晚年相类,他们也不想想,我们刘氏皇族有苍天护佑,降下阿锦这个护国小神仙,岂是他们赢家可比的?朕要学长生不老之术,何必舍近求远?”
“不瞒父皇,我没有长生不老之术,但修行的也确实算是长生不老之道,每进阶一层,便能延寿数十载,修无止境,寿命便能一层层往上加,可若是不能真正突破凡体桎梏,最终也不过是身死道消。
只是父皇,我也说过,在位的帝王无法修行,所谓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世上从来没有长生不老千秋万代统治江山的帝王,天道不允许。而一线生机,便在于放弃人间权势,重头开始,可那时候人已经老了,成功的希望无限降低,其难度不亚于小孩子修行,有人帮助也不成,修行的路若真的可以用资源去堆砌,那也不至于满天下就我和东方老师俩人。”
白锦再一次把道理揉碎了说给刘彻听,不是他不乐意教,而是刘彻目前根本不被允许学!
刘彻这次是真的无法再忽视白锦的话了,两人沉默着往长乐宫走去,到了门口,沉思中的刘彻正要跨过门槛,白锦一把拉住了他。
“啪——”殿门上掉下一个装满水的木盆,摔得七零八落,满地狼藉。
白锦兴味地笑了,原来这里有一个熊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