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被白锦这不是马屁的马屁一拍,顿时龙颜大悦,“阿锦说的有道理,如此看来,当神仙也没什么好的,我儿与其去做那虚无缥缈的神仙,倒不如踏踏实实地安享人间富贵!”
白锦定定地看了刘彻一眼——希望您老人家到晚霞夕阳红了,也能这么想。
刘彻抚摸着白锦头顶软软柔顺的发丝,语调低沉而柔和,他和白锦沟通时,已经习惯了这种温柔亲昵,极少摆出上对下的疏离姿态,“阿锦,比起这些所谓的神仙法术,朕更好奇的是,你似乎对卫仲卿颇有些另眼看待?你不怕你阿娘知道了,连你一起讨厌?”
“阿娘要讨厌也是讨厌您呀,跟姓卫的有什么关系?卫青首先是大汉的臣子,然后才是卫夫人的弟弟!只要他好好为大汉尽忠职守,遵守大汉律法,那就没有人能凭一己之私伤害他。”白锦毫不客气地拆台,冷冽犀利地道,“阿娘说过,她已经斩断了尘缘,您和卫夫人那点子事,她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不会再去伤害您的解语花,至于您想不想立卫夫人为后,是您的事,阿娘管不着,也不在乎了。您更不用顾虑我,我是无所谓的。”
今天见到卫子夫,白锦就发现了,卫子夫又有身孕了,面相中隐隐露出一丝即将成形的凰影,本来么,刘彻立卫子夫为后就推迟了三年,现在时机正好,卫子夫一生中最后一次登上后位的机会,再错过,此生就没有机会了。
白锦冷眼看去,刘彻正在立与不立之间动摇,若说完全没考虑到他的立场,他是不信的,无论刘彻对阿娇如何,但并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他也无法否认刘彻对他的那份疼爱之情,但他更不愿意自己母子平白来担这份坏人命格的因果,卫子夫是否为后,对已出家修行的阿娇和即将离宫的他而言,其实毫无影响。
刘彻倒是从不高估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地位,不知道是不是在阿娇肚子里时听阿娇骂他骂得太多,阿锦一岁之前还知道朝他笑一笑,笑容天真无邪可爱,慢慢就越来越冷,越来越疏离了,明明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但他愣是找不到变化如此之大的原因。
“你呀,被你阿娘影响了,该在意的不在意,”刘彻叹口气道,“嫡皇子和庶皇子身份天差地别,怎么能无所谓?此事朕自有计较,你就别管了,也别告诉你阿娘。既然你并不讨厌卫家,也很欣赏仲卿,那你看去病那孩子如何?”
白锦微微挑了挑修长秀气的眉毛,“父皇想干什么?”
刘彻笑了,“你不是大了么?该挑伴读啦,那小子性情开朗,聪□□黠,与你倒是个互补的性子,你若是不讨厌,以后就让他跟在你身边,好好培养,将来定能辅佐你做个左膀右臂,韩嫣毕竟年纪大了,与你也玩不到一起。”
守在门外的韩嫣被刘彻嫌弃的语调气得头发都差点竖了起来,真是当头棒喝——唉,这对父子可真难伺候,他如今简直里外不是人啊!!
白锦歪了歪头,让霍去病给他当伴读,辅佐他?
他听懂了刘彻的话,正因为听懂了,反而促使他下定了决心,他已经长大了,已经到了正式学习的年纪,这意味着他将要在宗亲大臣面前正式露面了,他若是再犹豫下去,局面也会越来越麻烦。
“父皇,我今天是来向你辞行的,临走前给您准备了一件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