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想为他的王妃报仇,但也确实不能任由苏灼害死那些忠勇的将士。
他本以为自己能护得叶清薇周全,但却没曾想,他那侄子竟然狠心至此——
甚至还没等到他的儿子抓周,那苏灼便心狠手辣地向他的王妃下手,还给他扣上了一顶“谋反”的大帽子——不仅用蛊毒害死了叶清薇,还以谋反的罪名杀了晋国公叶氏全家,还将他引入皇宫,派来众多兵士藏在宫里,只为了要将他置之死地。
苏振每每想起,都能被他那个好侄子气笑:当初苏灼只让他一人进宫,却埋伏了上千兵士在宫里——这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苏振当时也在那样的围攻之中坚持了许久。
苏振始终想不明白:苏灼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叶清薇吗?
这样的话,苏灼只需要杀了他便可以;但苏灼为什么要向叶清薇痛下杀手?
直到他临死之前,见到了苏灼身边的那个女人。
那个和他的王妃叶清薇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苏灼的那位花良娣,那个名叫花香晚的女人——不,后来是花淑妃了。
若不是两人气质迥异,苏振心想,如果只看脸的话,就算是他可能都无法分得清她们。
但叶清薇自小便在晋国公府在父母兄弟的娇宠之中长大,气质高贵,自带一股贵女才有的傲气和骄矜,就算眉眼再相似也好,他的王妃和那娇弱宛如菟丝花的花良娣又怎能一样呢?
他只恨,自己没能亲手杀了苏灼和花香晚。
……
“吴王殿下来了。”陈公公通传的声音传来,将苏振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快请,”这是皇帝的声音,“四弟快来,让三哥看看——”
见到皇帝担心的马上就要冲下来,苏振毫不犹豫地起身,闪过了皇帝的攻势,自己径自站了起来:“三哥,我没事。”
苏振仿佛生怕自家哥哥不相信似的,他站起来转了一圈,还踢了踢腿,向皇帝展示了一番——他确实没事。
看到苏振完好地站了起来,皇帝愣在原地,眼睛都睁大了一圈。
他只稍微愕然了一下,便立马反应了过来,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家弟弟,摇头叹气:“你这小子,这么多年过去了,本以为你已经转了性子了——怎么现在又皮成这样?吓唬朕就这么好玩?”
苏振笑了,一点也看不出刚刚在御书房吓唬蒋元的阴鸷男人和现在的他是同一个人:“皇兄恕罪,弟弟不是故意要让皇兄担心的。我这么做,当然也是有原因的。”
“还能有什么原因?”皇帝假装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却终究是没忍住,笑了出来,“那蒋元父子到底是哪里惹了你,竟要你这般去整治他们——你需知道,打伤百姓和打伤皇亲的罪名,这罚的可是不一样的。”
“这一点,我当然是知道的,”苏振又笑了,“我就是要让他们记着,不要自以为自己有什么大身份大背景,就开始目无法纪了。”
皇帝看着自己这年方及冠的弟弟,眼带欣赏。他也不说话,就这么微笑地看着苏振说话,满眼都是疼爱和骄傲。
“这次的事,重点其实不是殴打百姓,而是强抢民女;”苏振说道,“就因为他生不出儿子,所以他就要抢人家生的出儿子的媳妇,这是个什么道理?他又为什么一定要个儿子?”
皇帝听到这里,没忍住说了一句:“咳,毕竟他家还是有个爵位要继承的——”
“他家那个爵位,不过是皇兄仁慈,给他蒋家的恩典罢了——皇兄大方,给了个爵位,他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苏振丝毫没顾及到蒋季鸣身为一个男人的面子,继续说道,“况且,如果他家的女儿教养好些,若是能养出大姐姐这般的性子,那可不比他那不成器的蠢货儿子要好上千倍万倍?”
皇帝这回是真笑了。
“朕倒是看不出,阿振还是个怜香惜玉的性子。”
“皇兄这就错了,弟弟这可不是怜香惜玉。”苏振认真道。
他可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想到那个将叶清薇害成那般惨状的花香晚,苏振便恨不得要食其肉、啖其血,将她千刀万剐。
但这其中,却又有苏灼的事。
害死叶清薇,肯定有苏灼的手笔。
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彼时他远在边关,与敌国的战事正在焦灼状态,那个时候他确实没能顾及京里发生的事。
看来,他有必要有空的时候去找找叶清薇了。
苏振有一种预感:现在晋国公府的叶清薇,很有可能和他一样,是从那未可知的未来回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