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君逸活下去,他想要天下太平,我就卖力。他受伤了需要疗愈,我就陪伴。直到君逸出事了,你出现了。”
“你确实和君逸不一样,除了相貌没有一处相似。”
“但是我还是会自欺欺人的想,你就是君逸。”
“你知道西海九天霄云处的天蚕吗?这种生物很神奇,他们在濒死的时候会利用腹中的子嗣化成一只茧,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破茧而出的便是天蚕的子嗣,而最初那只濒死的天蚕,变回作为自己子嗣的子嗣,再次等待时机‘复活’。
所以关于这种天蚕,当地的学者会因为伦理问题吵上个几天几夜也不会停休。”
泽鸿尊者听到这里脸色变了,目光危险的上下打量诸葛云天:“你醉了?”
诸葛云天却是笑了笑,口中说出的话惊起泽鸿尊者一身冷汗:“你还不明白吗,其实醉仙根本就醉不到我。当初那一夜,我是故意的。”
故意的。
故意的什么?
故意装醉,然后拿走他的元阳?
泽鸿尊者后退了两步,看怪物一样看着诸葛云天,仿佛从未认识过此人。
“你……你疯了。”
泽鸿半晌才颤抖着说出一句话。
诸葛云天是觉得君逸如同那天蚕一样,本体在泽鸿的元阳中吗?
那他做了什么?他怎么想的??
他疯了吧!
那他是怎么把那个女孩养大的?
难道是他自己生的???
想到这里泽鸿尊者瞪大了眼睛,越发觉得诸葛云天已经扭曲了。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诸葛云天无语道:“我把元阳取出来之后就放在了瑶光瓶里,后来借神龙蛋孵出来的。”
泽鸿尊者的脸红了又白,调色盘一样几度变化。
诸葛云天眼眸微垂:“她说了,她不是之前的那个君逸。而我的君逸早就已经不见了。”
“可是她的性子明明那么像他,甚至有时候的举止动作和当初的他一模一样。”
泽鸿尊者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耐心这样差,差到就连诸葛云天一段完整的话都不愿意听完,当即打断他道:“谁都不想像他!”
诸葛云天眼眸微转,定定的看着他。看着泽鸿尊者咬牙切齿又红着眼恨不得吃了谁的样子,调笑道:“都几百岁的人了,怎么还要给我哭一个?”
“你眼里就从来没有过我,你把我当什么了?呵!诸葛云天,你爱死就死,谁管你!!”说完,泽鸿便摔了手里的酒壶,拂袖而去。
“若是能稀里糊涂的活着就好了。”诸葛云天转而翻了一个身,彻底躺在了树上,他让大片袖子盖住脸,就那么沉沉睡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月上中天,地上碎成几半的酒壶碎片依旧在地上躺着,月光将地面上未干的酒水照的发亮发冷。
树下只有一只玄狐守在那里,察觉到诸葛云天醒来,便仰起头看他。
“你不去守着顾清辉,守着我做什么。”诸葛云天嗤笑道。
玄狐没说话,只是转而爬上了树,跳到了诸葛云天肚子上。
诸葛云天压下眼中的湿意,伸手摸了摸玄狐的脑袋,一如当年。
“我不像你,还有顾月。我漫长的生命中,只有君逸是最重要的。其实,我早就快把他放下了,他也不是第一次死了。”
“泽鸿就是君逸,我一只这样想了。但是不是的,小逸儿说得对,他们都是独立的人,谁也不是当年的君逸,我的君逸早就没了。”
“他们都不是他,原来我早就永远的失去他了。”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我不会寻死,我只是累了,很累很累很累。”
月色迢迢,手中的白玉佩晶莹的好似能透出光来。
诸葛云天攥着手中的玉佩,过了许久:“小轩儿,我们去云游吧。”诸葛云天道。
玄狐还未有反应,一人一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月下桃树枝丫,只余一方玉佩飘摇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