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厂。
是市继鼎鑫纺纱厂第二大国营企业。
拥有员工近六千人,但在编的正式员工却是不多,只有两千不到。
而其他临时工,包括打扫卫生、洗煤的在内,那是高达近四千人。
不过这么多临时工中,就数洗煤的活最脏最累,而且工资还最低。
当然了,这个最低并不是电厂本身发放的工资就低,而是被一些有人脉的正式员工给拿走了,有些几乎要拿走一半。
但即便是这样,即便在电厂所有上班的临时工都知道这个内幕,但却是没有人敢去说,毕竟在年要找一份工作,那可是很难很难,难入登天。
这种畸形的社会现象,一直持续到九十年代初才会逐渐结束。
而现在,你要么遵循电厂的潜规则,要么回家种田。
这是姜学文、姜学武两兄弟在电厂上班洗煤,听的最多的一句话。
而说这话的人,则是他们的姑母姜英红。
姜红英在姜家几兄妹中,是最会读书那一个。
但她生不逢时,要分配工作的正好遇到了知青下乡。
这一下就是十几年,不过随着改革开放等等政策的推行,她也算是苦尽甘来,在电厂谋了一份不错的差事,而且还是正式工的那一种。
他的老公也是电厂上班的正式工,目前来说还是一个小小的管理。
这让好多人那是羡慕不已,尤其是大漠村的姜家人,每每提到姜英红,那都很是自豪,仿佛姜英红能进入国企上班,都是因为他们的缘故。
但内里人,比如姜正中,姜少安却是知道。
自己的这个大姐姜英红很不好相处,抠门不说,要是做弟妹的不小心说错了话,或者做错了事情,那就会恶言相向,有的时候甚至会大打出手。
虽说做大姐的有管他们的权利,可以打骂。
但经历的多了,姜家的几兄妹都躲着她。
这也就是为什么姜少安之前的钱丢了,为什么不去找姜英红的原因。
当然了,现在要说的不是姜少安,而是姜学文、姜学武两兄弟。
他们跟往常一样,这吃了中饭后,就穿着套鞋跟其他临时工去河边洗煤了。
洗煤可不是一个好差事,累不说,还很脏。
据说洗了五六年煤的老临时工说。
这活不能干太久,太久的话容易得肺病,而且一旦得了,还是治不好的那种。
起先姜学文跟姜学武以为这是老临时工吓唬他们的,但到了后来,洗煤的临时工好多都走了,有些还病的住进了医院,他们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在吓唬他们,而是说的事实。
要不然的话,这电厂洗煤的工作,就不会总是招聘临时工来干了。
而那些正式工一个都没有。
不过现在洗煤还算是不错,至少河里面的水不冷。
要不然换做冬天的话,只怕没有几个人能顶得住。
“哥!你说咱们的三哥这次能考上大学不?”拿着耙头洗煤的姜学文这是开口了,眼眸中有着期盼。
“应该能,他可是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中最厉害的一个。”姜学武憨笑着回道。
他们俩之所以能坚持在电厂洗煤,那就是因为姜初阳是他们的希望。
等姜初阳考上大学然后工作了,那他们也就解放了。
至少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可以让姜初阳给他们换一个好一点的工作。
在也不用天天干洗煤这样又累又脏的工作了。
然而这个念头刚落下,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捡起一个煤疙瘩就扔了过来:“学文,学武,你们两个化生子赶紧干活,这一堆今晚洗不完,明天不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