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妄,有新鱼鱼。]
随着小白的提示,初妄莺扭头朝声音源头看去。
金边勾画瓷盘被商寂舟稳稳当当捏在手里,星星点点的盐粒散落在他黑色西装上,两人视线在半空相撞闪烁着一样的冷光。
[任务进度1/2]
初妄莺意味不明地勾唇笑笑,上挑的眼尾尽是勾魂妩媚。
偏偏席财从这一眼里感觉到了无声的挑衅和……遗憾;
初妄莺的确有些遗憾,要不是身体娇弱,她能在他脸上留条带血口子。
那样一定更好看。
想归想,初妄莺没有忘记还有任务要完成,她轻轻拂了一下自己的裙摆,朝着商寂舟走去。
商寂舟在看清她的脸的瞬间呼吸便乱了,这也是被发现“偷看”的原因。
只是随着初妄莺越来越近,他眼底的浓墨就越发凌厉。
不管对方用这样一张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有什么目的和企图,只会失败而归。
脚步声停下。
初妄莺微微仰头看向男人,眸光清冷:“先生,能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吗?”
商寂舟周身缠绕着冰冷的气息,漠然地看着她继续自导自演这场无聊又愚蠢的闹剧。
劣质的手段。
初妄莺见他不吭声,便抬手朝着瓷盘伸去。
两人的手有一瞬间的重叠,柔弱无骨的小手与的满是疤痕的大手形成极大的反差。
期间初妄莺右手有伤口的指尖在对方的手背上轻轻扫过,然后趁其不备迅速抽出了他手中的瓷盘。
在被触碰到的瞬间商寂舟反应剧烈。
他猛地后退一步,浑身肌肉紧绷,凌厉的眸子更如掠食者般凶戾。
就像只在发怒边缘的雄狮。
站在他旁边的席财只觉得腿脚发软,冷汗涔涔。
但初妄莺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就拿着瓷盘转身离开了。
她怕不走自己会失态。
原本以为回来是新生活的开始,没想到仍旧要和过去牵扯不清。
被她忽视的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
曾经的她在商寂舟眼里一定像极了跳梁小丑,自说自话地做着自以为对的事情,愚蠢地畅想着未来,殊不知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个用来承受痛苦的替身灵魂罢了。
在她死前他终于对她说出了一句真心话。
“不要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该知足了。”
对啊,最终要死的人,用完就可以丢的替身,谈什么未来?
这些年的一切都是他们施舍给她的。
…
玻璃回廊再次陷入安静。
商寂舟正恶狠狠地抬手擦拭手背上的血痕,看上去甚是厌恶。
那是初妄莺刚刚留下的。
殷红的血迹被搓开,像是一朵残缺凋零的玫瑰横在似荆棘一般的伤疤上。
商寂舟一边排斥着刚刚的接触,一边无法控制地回想以前。
她曾经会捧着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问他伤口疼不疼一样,甚至还会给他吹吹。
温热的风如羽毛轻抚过疤痕。
明明伤口都在自己的身上,但她却比他这个受害者都要难过心疼。
“伤口留疤会变丑丑的,而且疤一直在你就会一直想起以前的事情,会不开心。你不要不开心,我们一起把那里发生的事情都忘记好不好?”
那时候小姑娘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就已经像是个小大人一样捧着他伤痕累累的双手轻轻吹气,还细心地给他涂去疤的药。
可当时他并不想要这些代表着仇恨和屈辱的疤痕消失,本想甩开对方的双手,但一想到自己的处境,他沉默了。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她最擅长的大概就是得寸进尺。
接下来年复一年中,奶声奶气的小姑娘逐渐长大,但坚持给他去疤的目标仍旧没变。
她也很在意自己的身体,任何伤口不管多小的碰擦都会小心翼翼地呵护,仿佛疤痕消失那些受过的伤、尝过的痛也会不复存在,生活还是那样美好快乐。
曾经他觉得她天真至极,或者用蠢来形容更贴切。
做那么多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别人的身体护得像是个宝贝。
可现在这些天真的话变成了最锋利的回忆,成为他思念消失之人唯一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