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偲偲只觉得心脏受到暴击。
“咳……走了走了,我们进去,这外面有什么好玩的,无聊死了!”
说罢她的目光扫了一圈,将其中不怀好意的统统逼退,然后才带着初妄莺朝庄园内走去。
“里面有东西吃吗?”初妄莺好听的声音传来。
“当然,你想吃什么都行,没有的我喊高轩再叫外卖。”高轩是今天派对的主人,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非常熟悉。
“想吃甜品,小蛋糕,还有热巧克力。”
“有有有,我带你去!”
两人手拉手走远,徒留乱糟糟一片的花园。
在去甜品区的路上,初妄莺耳边还残留着鹿野晕过去前执念般的喃喃声。
“不允许模仿她……都不配……”
“不许……不可以……那是她的脸……她的……”
“都是假的……”
这些话让初妄莺听了心中忍不住嗤笑。
鹿野和以前相比几乎没有改变,还是一如既往的蛮横霸道。
对待那位白月光也仍旧像是疯狗一样维护。
初妄莺从小身体就很差,要是情况糟糕一点连着发病的话就会好几个月没办法下床,更不要说离开自己的卧室。
虽然她不缺任何物质上的条件,更是被初家还有另外两人当成眼珠子宠着,但这样的宠爱更像是一道道无形的线,在她周身编制出一个牢不可破的金丝笼。
除了和鹿野在一起。
那时候的不羁的少年已经是各种极限运动中冉冉升起的一颗星星,但到哪里都愿意带着她这个碍手碍脚的小拖油瓶。
面对别人难听的质疑,他会毫不客气地回怼回去:“就算她是废物那也是老子罩着的,把你们只会放屁的臭嘴闭上,不然我就把你揍成比她还废的废物!”
那个时候她站在他身后笑得骄纵又仗势欺人。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被人打心底厌恶着。
那天鹿野站在她面前,脸上仍旧挂着痞气的笑,可吐出来的话就像是淬了毒的刀。
“总算可以不要在和一个废物待在一起了,我真的是受够了!”
“看看你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晦气死了,老子整天对着你都觉得反胃。”
“你不会到现在都以为我保护的人是你吧?”
一句又一句,不停歇地捅在她的心上,不带停歇。
他怕是憋了太久,那天终于可以彻底发泄出来,尽情地宣泄这些年来的厌恶。
她呆愣地站在原地。
最初感受到的不是被欺骗的痛苦,而是迷茫无措的眩晕与耳鸣,好似将她放入重压的空间内体验极致的窒息。
然后才是揪心的疼。
原来她那么的讨人厌。
讨厌到让他反胃,让他觉得备受耻辱。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
被塞进那具身体里的时候没有人问过她意愿。
后来的每一天里也没有人告诉她真相。
直到她死。
很快两人来到了丰富多样的甜品。
初妄莺努力将鹿野和以前的事情抛之脑后,一头扎进了糖分的海洋中,没一会她的盘子上就堆起了小山。
汤偲偲看了目瞪口呆。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哪个不爱美要保持身材的,她从来没见过这种吃法!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盘子里也多出了好多高热量的小甜品,偏偏她还舍不得放回去。
…
晕过去的鹿野被人送到了楼上的休息室。
他躺在床上眉头死死皱在一起,额头上布满了汗水,看上去是在做噩梦。
梦里唯一的光源下站着一个女孩,女孩的容貌看不清楚,但鹿野知道他是初妄莺,那个已经消失了两年的初妄莺。
女孩动了动,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他想要追上去,想要留住她,看看她真实的容貌,他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和她说。
可他怎么都追不上。
“等等……等等我……”
“求你别走,求你回头让我看一眼!”
鹿野大声地喊着,声波层层激荡出去在虚无黑暗的空间里激起阵阵回音。
让他觉得无端的恐惧。
就在他以为女孩不会停下的时候,她顿住了脚步。
然后转过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