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份挣扎，渐渐又化为平静，继续陷入沉思当中。

那越发强大的修为，或许是因为身在轮回之中，让他忘记了疲惫。

岁月悠悠，不知过去了多少，他不厌其烦的，不停的炼化着三皇子，十遍，百遍，千遍。

他的容貌也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少年，步入中年，之后一头黑发渐渐枯白，脸上升起一道道皱纹，迈入垂暮之年。

他的修为，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就已然达到了筑基八十层，只差最后一层，就可以筑基圆满。

却一直…无法踏入。

若始终有一道坎，无法圆满。

就如这眼前的轮回，始终无法抓住。

那三皇子一样，早早步入暮年，白发苍苍，浑身干枯的皮包骨头，跪在苏白脚下，眼里尽是崇拜，无止境的疯狂崇拜着。

若眼前的邪灵，再不是什么邪灵，而是无上的神明，是信仰，是信念，是他的一切。

为之崇拜，臣服，追随，为之可以做一切事情，哪怕亲手杀了他的父皇，将整个大周的生灵，都祭献给眼前的主人，也在所不惜。

并且，会很激动，不会有任何负面的情绪。

其思维，意志，神魂，都出现了改变，与过去判若两人。

关于这些，苏白作为被信仰的一方，一毫不差的，都能感受得到。

他的双眼，这些年来，挣扎过无数次，于这一次，再次出现强烈到挣扎，终于缓缓睁开。

因为眼前的老人，似乎不知多少年前，就已然沉浸在这种扭曲的兴奋之中。

似乎，被他炼制成丹药，是一种无上的荣幸，是他三皇子十世修来的福分。

这种荣幸，从最初的兴奋，激动，到渐渐的落空，每一次被他一黑光还原之后，都会有一种强烈的落空感。

仿佛还想沉浸在那种，扭曲的成为丹药的过程当中，想继续受折磨！

这和最初的反应，已然是南辕北辙，成了两个极端。

最初的那个三皇子，每每被恢复之后，都会感动不已。如今则是恰恰相反，只有在被炼制的过程中，才会萌生出感激之色。

这种落空之感，仿佛酒鬼一样，对酒上了瘾。

眼前的三皇子，也对被炼制成丹药，上了瘾。

最近这十几年来，每一次炼制对方，都让三皇子，打心底的振奋。

这并不是结束。

这种扭曲的反应，越发强烈。

一次次的炼化之后，让三皇子，在恢复之后的落空感，节节攀升。

以至于对方，在最近这些年，每每一恢复之后，就会跪下来求他，求他继续炼化自己。

继续享受这种，扭曲的快感。

直至最近这些时日，这三皇子每次在他准备要恢复的时候，都在拼命的哀嚎，抗拒，挣扎。

似乎那种痛感，在他的身上，种下了种子，生根发芽，占据了所有的经脉。

让他对于恢复，充满了无穷的恐惧，不想离开这舒服的温床。

这一度让苏白有些费解，也是他的双眸，在一一次的挣扎之下，都无法睁开的缘故。

直至这眼前，老迈的三皇子，为了渴望被炼化成丹药，竟然选择了自残，向他祭献鲜血！

这让他在迟暮之年，终于抓住了关键，抓住了多年前，自己所想的那一闪光！

他的双眼，也豁然完全睁开，露出渐渐明悟的光。

涟漪是谁所定义，画像为何变化，恢复后为何不留痕迹。

他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