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太急了,出来的时候阿姨好像去查高三寝了。”
揭清洋冷得一哆嗦,“回医务室?”
李卓连连摇头,“我情愿睡操场。”
“半夜很冷的,明天头条就是南高两学生半夜露暴尸冰冷的操场。”
“那怎么办?”
揭清洋手枕着下颌,细细思索,灵感一闪,伸出两根手指:“有两条路。”
李卓期待地问:“说说看。”
“第一,我们去教职工宿舍楼找老赵,他跟我说他在二楼,但没说具体门号,我们可以一个一个敲。”
“直接说第二个吧。”李卓想想和老赵同床共枕就瘆得慌,何况还得一个个敲,估计没找到,他俩早就被骂得狗血淋头。
“去五楼509找不知羞。”
李卓冷不丁问了句:“你怎么知道贺老师的住处?”
“我是他课代表,是他九班唯一的心腹,当然知道啦。”揭清洋边说边迈开步子。
去叨扰贺知修了。
李卓忐忑地跟着,他这辈子啊,还没半夜找过老师,还得睡老师家里,学生与老师无论怎样,总隔着一道屏障,卸不下心理防备。
但揭清洋完全相反,他潜意识认为这是贺知修欠的,自己前世百分之九十因他而死,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教职工楼梯入口是没有门的,每个楼梯口装有声控灯,他们每走一处就要吼一声,摸黑爬楼多多少少有点吓人。
李卓揪着揭清洋的衣角,一层一层地爬。
两人步伐匆匆,一刻也不做停留,不一会儿便到了509。
“咚咚咚——”揭清洋撑着身子,扒在窗户边,有规律地敲响,敲完附带一句小声的“贺老师”。
很快从里面传来微小的回答声,“谁?”朦胧的,带着浓浓的拖音。
“贺老师,我,揭清洋,”
里面突然没动静了,死寂死寂的。
“贺老师,还有我,李卓。”李卓也凑过来,扒在窗边,嘴对着严密的缝隙说道。
房间灯亮了起来,温暖的光透过窗户照在两位少年的脸上,分外柔和,温馨。
蓦然松了一口气,不会睡操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