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也无所谓旁的什么人怎么看她的。
教皇进了教廷之后,这才下了七星圆盘,缓慢地踱着步子走。
面前迎来了个男人,只有二十岁上下的模样,对着教皇行礼问好。
“这个半精灵是——”
男人疑惑地问道,却并无别的意思。
苏子姜从他眼中见到了如水似风一般的纯净。
想不到教会里还真有这等人物了。
若是比上那个教皇来讲,这个男人,似乎是更适合感导教化。
“巡游路上偶遇的。”教皇说道,“就交与祭司你吧。”
想到这半精灵的作为,教皇眼中划过丝阴狠。
教皇对祭司比了个隐晦的手势。
祭司自小被教皇带大,对教皇无疑是颇为了解,即便窥见过边角的真相,自找借口人皆有劣根性,再加之大陆未曾动乱过,所以并未去忤逆教皇。
手势的意思是别让苏子姜太好过的了。
祭司收敛神色,略微颔首以应:“是。”
苏子姜虽尽收眼底,却是丝毫也不惧的。
她这般地猖狂放纵,教皇却隐而不发,定是留她还有用处。
说得再明白点,教皇不敢,真的怎么样的。
苏子姜自行地跟在了祭司后面。
这祭司看起来要和善很多。
“你就是祭司吗?看起来好年轻哦。教皇是你什么人啊?”苏子姜搭起了话来,“还有那个‘吾主’,又到底——”
“不可妄议神灵。”祭司打断道,“祂是大陆的信仰。”
“‘吾主’是光明神。”
苏子姜陷入了沉默,良久都并未再出声。
“光明神爱世人。”祭司像是安抚一般,“祂会宽宥你的。”
苏子姜其实并不是在担心这个:她只是在想着任务对象,是否会和光明神有牵连。
可方才见天边虚影时未曾出现过任何提示。
例如像在第一个世界里的那般。
她甚至都看不清祂的模样。
可能只是自己想错了吧。
祭司带苏子姜来到了地下室。
教会虽然表面光鲜,可总有些废弃品不好处理,便都堆积在地下室。
祭司是不想太过难为苏子姜。
但到底是有教皇的吩咐在前。
“你便住在这里吧。”祭司开了门说,“每日里擦拭清洁。”
听起来好像还很不错的样子。
假如苏子姜没看见这地下室的范围之大。
这恐怕是将教会底下全都囊括了吧!
苏子姜很是无奈,却实际上也知道:这已然是祭司偷摸放水之后了。
其实也没得所谓:她也未曾去指望着,就教皇那个老头子,会让她过得多舒坦。
到底是进了教会,以后从长计议吧。
这地下室里压根没有床的,苏子姜从旧物里,翻找出条破毯子,就这般打了地铺,每日里定时排队去领食物。
地下室积灰很重,光是仅拂尘,就已耗了许多天。大多数物品都是胡乱地堆积,根本完全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苏子姜还去分门别类地整理归纳了一番。
基本上分为器具,资料,和杂货之类的等。
苏子姜闲来无事,也会偶尔翻阅,其中有本书籍,像是有些古怪般。
原主并未有入学的机会,识文辨字的本领,都是在街头东拼西凑的。
因而在读书的时候原主并不算是顺畅的。
一句三顿,坑坑巴巴。
苏子姜倒好上很多,读书时不觉有障碍。
可这本书籍苏子姜却觉得晦涩难懂。
它并不是用人类的文字记载,但苏子姜偶尔也能顺地通,大概是有着精灵血脉的缘故。
精灵自一生下来便精于本族语言。
所以这本书籍——该是各族语言杂糅而成的。
正是因着奇特,苏子姜来了兴致,连蒙带猜读完。
九天之上的光明神,本是在俯身逗弄着睡莲,突地向凡尘瞥了眼。
透过飘渺雾霭、层叠尘埃、广袤大陆,落在了苏子姜翻动书页的指尖上。
她肩头的白鸽振翅,似是在表达着疑惑。
“没什么。”光明神轻声安抚道,“小事情。”
光明神殿里又传来了一句若有若无的轻叹。
“都是前世了。”
苏子姜有些好奇,甚至连着对作者。
却翻遍了整本书籍都未曾找到蛛丝马迹。
苏子姜起了心思,走到原本用来搁置这本书籍的木箱旁,在箱底摸索起来。
手下有一机关,苏子姜两三下,打开内里暗格。
从中拿出一个木雕出来。
这木雕刻地是人形,简直栩栩如生一般。
可更令苏子姜惊异的是:这木雕的服饰姿态,她分明是刚见过的。
正是教皇唤起在天边的那道虚影。
与当时不全相同的是,苏子姜这一次,看得清这人的面容的。
竟和第一个世界的王止言有些相像。
苏子姜有些搞不太懂,就“嘀”了系统一声。
光明神停下拂水的手,白鸽叼来巾帕,她轻柔地擦拭着指尖。
“我下去看看。”光明神低垂着眉眼,注视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木雕,对白鸽轻声地说道,“一会儿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