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泪眼滂沱:“族长哥哥。”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话都说不全。
傅行辞听她断断续续地说,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小花躲开杨老二后,就和吉马一起回了家,临近太阳下山时小花的蜘蛛大黑突然不见了,吉马就自告奋勇地要去树林里把大黑找回来。
吉马这个熊孩子担心人手不够,叫了族中其他四个差不多大的男孩一起进胡杨树林。还嘱咐小花就在树林边上等着,不要告诉大人。
眼看着太阳全部落山天色慢慢黑下来,吉马和其他人也没有回来,小花越想越害怕,不敢走也不敢告诉阿娘。
方才听见树林里传出的怪叫,吓了一跳误打误撞地撞到了傅行辞。
周围源源不断地聚起了火把,塔吉木本以为儿子是去了哪家吃饭,谁知这帮小兔崽子不声不响进了胡杨树林。
百陈氏脸色铁青,不由分说给了小花一巴掌。
啪!
小花抽噎着不敢哭:“阿娘······”
百陈氏恨铁不成钢:“我就是这么教你的?自己的蜘蛛丢了让其他人帮你找?我给你说了多少次树林危险,你为什么不拦着他们?”
小花小脸红了一大块,低着头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阿娘,我错了。”
塔吉木心中本来带着些许怨怼,此番看着不忍心,蹲下去抱住小花:“好了好了,她才多大哪懂这些。我也给吉马说过不要进树林,这个兔崽子也没听。”
谢缘:“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天黑了树林里很危险,得赶紧把孩子们找回来。”
傅行辞拿着火把:“我去。”
谢缘赶忙拉住他:“别,你伤还没好。”
熊大成又气又急:“都怪我没管好吉马,我进去找。”
傅行辞紧皱眉峰:“一人不够,其余四家丢了孩子的跟着去。带好刀,每隔半个时辰就在树上留下标记。”
“若是三个时辰后你们没回来,就再派人进去。”
宇文倾显然是已经睡下,这会儿只批了件外套就匆匆赶来,闻言拍拍骆加宥的肩膀:“不若你跟着去。”
真要遇见点厉害的,熊大成几人不一定能逃脱。
骆加宥闻言犹豫片刻,点头,低声道:“天凉,你别在这等,回去睡。”
谢缘也不放心,让乔刑也去。于是一行六个人,浩浩荡荡地带着火把进了树林。火把逐渐消失在树林中。
族中颇有威望的人家都留了青壮年在树林边上等着,其余人便慢慢散去。
谢缘过去按住宇文倾的肩膀:“回去休息吧。”
宇文倾的脸色与白天相比没有好上多少,整个人显得消瘦又单薄。他叹口气,到底没有过多逞强:“你呢?”
谢缘看向傅行辞:“在这等。”
青年抬头看了眼天,如今是亥时,三个时辰后就是寅时。
傅行辞大概是第一次在族人有危险时没有挺身而出,坐在石头上,神色看不清深浅。
谢缘握住男人的手,大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抠了抠。男人回头见他,谢缘朝他温柔地笑:“不会有事的,他们肯定能平安回来。”
事出紧急,谢缘也没来得及梳头穿衣,来了之后傅行辞脱了衣服给他披着。青年如今披散着头发,眉梢微微下垂,眼眸却犹如珍珠般闪着温润而莹莹的光,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
让白日里的人平白的多了几分温柔。
鬼使神差的,傅行辞突然伸出手拽了拽谢缘的头发,指尖柔软的触感宛如春风一下又一下抚平了男人内心莫名的烦躁。
半晌,他道:“回去睡吧。三个时辰后怕是天都快亮了。”
谢缘摇头:“一起等。”
傅行辞略显无奈,劝不听只得把人楼到怀里抱好:“这样冷吗?”
谢缘猝不及防被抱住,耳边听见男人有力的心跳声一愣:“不冷。”
“那便这样睡。”傅行辞难得霸道一回,一只手环着谢缘的腰,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青年的背。
宛如在哄三岁孩童睡觉。
傅行辞身体很好,在凉夜中就像是个正在发热的火炉,胸膛不够柔软是真,却始终安稳如初。
谢缘枕着傅行辞的胸膛,不知不觉然上了困意,迷糊之间小声嘟囔:“有消息一定要叫醒我。”
傅行辞放柔了声音哄:“好。乖,快睡吧。”
谢缘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突然听见了远处传来一声一声大吼,一个激灵猛地挣脱傅行辞:“出什么事了?”
此刻天色依旧昏暗。
“族长,公子,我们找到了孩子们了!”乔刑从树林中飞奔出来,衣服上全是灰,脸上也是黑一块灰一块。
乔刑身后跟着一众北漠族人,为首的熊大成,成年男人脸色铁青手里捏着一根细绳,绳上牵着五个小孩儿。
小孩儿们纷纷低着头右手拉着绳子,犹如一群被赶的羔羊。
出了树林,各家领着各家的小孩回去,整夜家中灯火通明,好好给这群熊孩子吃一顿爆炒竹笋。
其中吉马作为领头的,被爹娘好一顿混合双打,哭声和惨叫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其他几个小孩儿还没被打就已经忍不住涕泪横流,窜树的窜树,躲猫猫的躲猫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