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辞眼疾手快,长腿险之又险地勾住椅子腿,稍稍一用力,椅子以那根椅子腿为中心绕了一圈。
谢缘一下子觉得天昏地转,紧接着还没反应过来就跌进某个温暖的怀抱。青年胸膛起伏得很急,眉角微微发冷汗,显然惊魂未定。
“没事吧?”傅行辞低下头,一只手牢牢搂住谢缘,另一只手在谢缘看不见的角度把蜘蛛推回小花掌心。
两个小娃娃愣在原地。
谢缘咽下一口唾沫,推开傅行辞:“没,没事。”
小花都快哭了:“对不起哥哥,我是觉得它好看才······”
谢缘心脏砰砰直跳,如今看着那只蜘蛛仍旧倒吸一口凉气、若说平生谢缘最怕什么东西,非蜘蛛莫属。
半晌,青年勉强笑了笑:“没关系。”
蜘蛛趴在小花掌心一动不动,两小孩儿仿佛知道自己做了错事都低着头。
谢缘看得不忍心,心想:连小花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怕蜘蛛,自己何必那么大的反应?
青年强忍着砰砰直跳的心脏,伸出的手微微颤抖去摸大蜘蛛的后背,指尖刚触摸到一丁点立刻就被傅行辞拉了回来。
“害怕就不必勉强自己。”傅行辞先是低头小声道,之后又让吉马和小花先回去。
两个孩子抬起头时眼泪汪汪:“族长,我们做错事了吗?”
小花生得乖,吉马也是个可可爱爱的小男孩儿,谢缘见状心头那点余惊彻底消失殆尽:“没有,你们都是好孩子。”
好不容易哄好了小孩儿,傅行辞毫无形象地摊在椅子上,俊美的脸庞上满是无奈,到惹得谢缘一乐。
索性时辰还早,谢缘打算教傅行辞写会儿字。
谢缘始终觉得:北漠族人不一定要会说中原话,会写中原字,毕竟不同的族群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但作为族长,身兼两个民族的交流发展,自然不能不懂其他地方的语言。
傅行辞只要和谢缘在一起就无所谓做什么。
两人整一个下午都待在这座新建的房子里,安安静静地练字。
偶尔传出低低的笑声和说话声。
北漠族人动作快的已经建起了初步的新房,此番正在给房子修缮,动作慢些的也正热火朝天地劳作。
只有最中间的房子大门紧闭,路过的人偶尔听见里面的声响,都是笑笑,朝同伴挤眉弄眼:“族长和夫人感情好得很。”
大白天的就关着门。
于是不等谢缘第二日出门时,发觉众人看他的眼光都隐隐约约透着一丝古怪。
谢缘丈二摸不着头脑,索性不想了。
昨日小花的蜘蛛倒是给了他启发,如今有了绿洲,买回来的胡杨树苗搬了“几次家”总算在这儿扎了根。
离水源比较远的地方不种胡杨,种些草,用来养牛羊,一方面可以解决荒年的困难,另一方面也可以换些钱财。
谢缘在这方面空有脑子却不知可不可行,只好去找宇文倾问问。
没走几步就被熊大成和大山拦住了。
谢缘眉峰紧皱:“不在北漠!他去哪儿了?”
大山闻言一脸不忿,张嘴就想骂人,被熊大成呵斥又给憋了回去。
熊大成挠挠头,犹豫了一下道:“前几日拓叶族有个男人说喜欢上了林公子,但林公子拒绝了。”
谢缘示意他继续说,心里隐约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个男人往林公子的房间挂迷香······”熊大成中间一段说的含糊其辞,“没得逞就被骆公子抓住了,两人打了起来。”
谢缘心脏一抖,拓叶族人哪是骆加宥的对手?
熊大成叹口气:“那个男人现在不能人道了。骆公子被扣在了族中,至于林公子,他似乎是自愿留下的。”
谢缘闻言有些恼火,眉头皱得更紧。
傅行辞从他身后走出,两根手指按住谢缘的眉:“别皱着。”
谢缘惊诧:“族长?”不是在屋里练字吗?
傅行辞又说了一遍:“别皱眉,不好看。”不仅不好看,还让他怪心疼。
语罢,傅行辞问熊大成:“谁把骆加宥扣了?”
“京雅族长。”
谢缘冷笑:“不出所料。”
沙漠中的美人不是聪明绝顶就是空有皮囊,不太聪明或是优柔寡断的美人大多死的早,例如伍月。
京雅这,到是招好棋。
但乔刑仍旧不懂京雅为何要扣住骆加宥。
“此时是拓叶族有错在先,骆公子又没伤人性命。”乔刑不服,“林公子为何不回北漠?”
谢缘慢悠悠地喝口茶:“他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