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库盘点已收尾,冯靖易将清单递给小皇帝。小皇帝看着冯靖易递上来的清单,又拿着户部先前给的清单对比。
一薄一厚很明显了。
小皇帝被惊住了,这陈永安太过大胆,竟生生吞了国库的三分之二。
小皇帝将清单扔至一旁,小小的脸上带着凝重。
“冯卿接下来打算如何?是要寻个名头拿了这陈永安?”
冯靖易摇摇头,现下最不可这样做。
“陛下莫要心急,若现在拿下陈永安,陛下不怕四王爷急了与陛下翻脸?虽说几率不大,总是不要冒险的好,四王爷可以失利无数次,可陛下你只有一次机会。想要拿下陈永安,便不能用这个罪名。”
小皇帝不解,如此大好机会,可斩断四皇兄一只臂膀,冯卿为何说不可?
“那该如何??冯卿能给朕一个解释?”
冯靖易拿过案上的笔,蘸了墨,手将纸张抚平,写下一个“等”字,力道柔和,字迹完美。
“国库只需清点完毕即可,其余不用忧心。有人会比我们心急。现已东窗事发,即便真要拿下陈永安,四王爷也不会救他。谁会愿意去招惹一身腥呢?若拿下陈永安就是打草惊蛇了,四王爷自会重新去思量,那陛下往后的处境,只会比现下差。陛下只需装的像不敢去追究国库之事一样。陈永安若不想死,必是会有所行动……”
只是可怜了那些百姓啊。冯靖易最后这句话并未说出口。
小皇帝如醍醐灌顶,冯卿不愧是冯卿!随即又有了疑惑。
“可若是陈永安不动呢?亦或者四皇兄伸手救他了呢?”
冯靖易没成想小皇帝会问出这话,看来自己没有白下功夫,小皇帝学的很出色。
“呵呵,陛下可愿与臣赌上一赌?看看这结果是不是如臣所说,臣估摸着,要不了几日便会有输赢。”
“那冯卿若赢了,朕便答应你一个条件,什么都可。”
“臣就先谢过陛下了。”
小皇帝自是信冯靖易所说,只是想寻名头给冯靖易一些赏赐。
“对了,陛下寻个时间将长公主的赐婚收回罢,我想四王爷不会再让长公主嫁给陈煜恒了。”
冯靖易漫不经心的说着,小皇帝却是听的满心欢喜,连连应答,连缘由都忘了问。
冯靖易未提陈煜恒下药之事,暂且还得留着陈煜恒,只是长公主那边,还得找个机会去解释一下才好。
隔日,小皇帝便下了道旨,只说陈煜恒无君子之德,与长公主不相般配,收回先前赐婚之意。
陈煜恒知是冯靖易所为,但此时的陈府,如丧家之犬,哪里还有往日的威风,只得忍着,陈永安让他安生待在府中,没有他的吩咐不许外出。
风水轮流转,早晚有一天冯靖易也会落入他陈煜恒的手中。
国库无粮,赈灾之举便成了笑柄,民间骂声一片,小皇帝成了百姓口中的昏君。
冯靖易现下住在宫外,自是能听上几句,只有可怜小皇帝,被骂了不知还得日日惦记着灾情。
陈永安自是寝食难安,他实在看不透冯靖易,上次将恒儿绑走又放他回来,究竟是何用意?是四王爷的意思?陈永安觉得不像。
思来想去,陈永安还是决定去拜访一下冯靖易。
冯靖易近日新得了一把折扇很是喜爱,将折扇摊开,欲想往上添些字,却又不知道写些什么。抬头往窗外瞧去,树上两只鸟儿好不应景。
连鸟儿都是成双成对的,为何自己这般寂寥?冯靖易想到宋子俞,眼神一柔。
抬手在折扇上写下一个‘缘’字,待笔墨晾干,将折扇收至置物架上,摆在另一把折扇的旁边。
沈林来报,说陈永安来寻她。冯靖易行至府门口,就看到陈永安立在静园门口。
这陈永安也不傻,还知在此紧要关头来寻自己,这是想脏水往自己身上泼,让自己不得不帮他么?
如此时期,这陈永安与谁往来,那人皆是备受关注,日后陈永安落了狱,那人也许就是同党。
“冯大人,下官有事与冯大人商议。”
陈永安弯腰给冯靖易行了个礼,如此周到的礼数,陈永安这倒是头一遭。
“陈大人有何事?随我入府说罢。”
冯靖易只在府门口停留一下,便又迈步进府,陈永安虽心里不悦,可还是跟了上去。
入府坐定,陈永安才又继续说:
“冯大人清查国库是有结果了罢,陛下,可有说如何解决?”
冯靖易摇摇头:“陈大人所问之话可难住我了,陛下什么也没说,天子之意何人能猜得透?”
“冯大人可否帮帮下官,给下官指一条活路?下官必是会好生报答大人。”陈永安也不啰嗦,直接说明了来意,
“恕我无能为力,陈大人请回罢。”陈永安会求到她这里,是冯靖易没有料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