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府的门口挂着两只大灯笼，因为府中家丁不多，所以晚上门外并没有值守的，只有徐承玄孤零零地站在外边。

“徐……大人？”楚凝走到门口轻声唤道。上午的时候徐家发了拜帖说要谈嫁妆的事情，他也回了帖子约定了时间。所以他不知道徐承玄为什么来这里，也不知道有什么话要同他说。

“……阿凝。”徐承玄犹豫了一下，用极轻极轻的声音叫着楚凝的小名。“我在楚府门口等了你一个多时辰。”

楚凝微怔，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曾几何时，徐承玄也这样亲昵地叫过他。大约是他刚入徐家的门的时候吧。那时候他还对徐家抱有希望，徐承玄对他的态度也没有那么冷漠。

但是这些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全是过往云烟。

“徐大人有什么要紧事要同在下说吗？这样急匆匆的赶过来。”楚凝后退一步，面色冷淡。

现在除了嫁妆问题，他其他什么都不想同徐承玄谈。

“你今日去了哪里？怎么是林晏清送你回来？”徐承玄早就看到马车过来，却没想到林晏清同楚凝一起回来，还依依不舍的告别，很有可能楚凝推了他的拜帖，整个下午都在陪林晏清。

这样的认知让徐承玄的心里没由来地窝了一团火。

楚凝闻言微微一愣，差点笑出声来，他反问道：“徐大人，我同谁出去还要向您报备吗？且不说你官职比我低，没资格询问我的去处。今日是休沐日，若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就连陛下也管不着我去哪里，徐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我……我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徐承玄低声道。

楚凝觉得有些奇怪，以前他们难得碰见一次都是针锋相对，要不然就是冷漠相待，怎么徐承玄今日竟改了脾气，要同他好好说话。

莫不是清点嫁妆，少了太多给不出来？

“有事便说，无事还请徐大人回去，夜深了，我可没什么兴趣总在外边吹冷风。”楚凝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

“我想知道……之前投壶说的事情，可是真的？”徐承玄的语气十分急切，像是在求证什么。“扮作小姑娘那一日，你是不是来了徐家？”

“是啊，我去了徐家，就坐在你家会客厅里。”楚凝不知道徐承玄怎么提起来这件事。“那是我第一次去你家，你家老大人也知道的。”

不过是一件小事，楚凝却看着徐承玄面色如遭雷击，黑得可怕。

“是又如何？”楚凝心有疑惑，不知道徐承玄到底还有什么幺蛾子。

“阿凝……我们复婚吧。”徐承玄伸手抓住楚凝的胳膊，语气急促且疯狂。“我把休书撤回来。”

“徐承玄！你在想什么！”楚凝自幼学武，自然不会怕徐承玄这二两的力气，他胳膊一扭一挣便挣脱出来，警惕地望着面前的人。

“你若觉得不妥，我可以让母亲再度提亲，三书六聘八抬大轿请你回来。”徐承玄的语速越来越快。“当初我冷落你是我的不对，你这次若能回来，我定当同你如普通夫妻一般生活过日子。阿凝，这样可好？”

然而徐承玄以为的卑微请求，换来的却是楚凝的一声冷笑。

“徐大人还是不要说笑了。”楚凝的语气冰冷无情，“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是你休了我。还妄想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