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祭么。”
中里村是个偏远的山村,如果村里曾经有做人祭的传统,那么这些骨灰不足为奇。
只是这些骨灰里,有没有咒术师的骨灰就不清楚了。
毕竟小弥说,中里村可能有“虐待咒术师”的现象。
还有前阵子因为暴风雪死在山上的人,据说至今尚未找到尸体,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起藏在了这里。
五条悟认真地查看镜片上的数据,他抬手挥出几道试探的咒力打在了完全没有异常的石壁上。
果然,像是碰到了一层软膜,他的咒力消失了。
少年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一口白牙显得十分森然。
妖怪的能力至今对咒术师来说扑朔迷离,明明是充满怨气和诅咒的结合体,但只要他们隐藏身形或是使用他们的畏,咒术师居然真的无法看见他们,尤其那个滑头鬼。
那么出手再重一点,直接洞穿掉整个山洞,乃至于这片河谷呢?
少年伸手结印,即将完成时,他的墨镜却突然没电了似的,观月弥那边的信息全数消失。
……小弥出事了?
他转身就走。
观月弥双膝跪在地面,雾气浓重,17座石像不知何时开始动了。
他们抽出长长的手臂,将鸟居内的空间牢牢围住,霎时,本就相对封闭的环境像是又裹上了一层紧实的保鲜膜,她与外界的联系瞬间“啪”的一下断掉。
虽然接下来的场景也会让她主动掐掉联系。
……毕竟。
两个五条悟同时走了出来!
一个是成年的悟,一个是少年的悟,和本尊有着细微的差距,不过靠白雾的滤镜足够以假乱真。两者同时向她走来,眼眸含笑,表情温柔似水。
她周遭的景象也倏然一变,17座神像蓦然间消失不见,变成了一个温馨舒适的房间。两个五条悟向她递出手,仿佛在邀请她进行一个私密的约会。
啊,还真是……
观月弥的神色很淡。
她的小腹不知何时不再发“热”了,因负面情绪凝成的咒胎静静地停在子宫内,只等着妖怪的下一步行动。
受肉。
五条悟们对视一眼,微笑着等待观月弥的选择。
在他们即将触碰到她的手臂时,少女蓦地感慨道:
“我说你们啊,还真是努力呢。”
“这样身体力行地让女性怀孕,顶着各种各样的油腻面容,我都要替你们感到恶心了哦?”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给人类受肉,不如自己也体验一下怀揣着一个生命的感觉吧?”
观月弥一瞬间翻身跃起,领域展开,附加了她刚刚弄清原理的阵法。妖怪们齐齐呆滞地低下头,他们清晰地感到自己的腹部被植入了点什么。
……点什么?
他们完全没有许愿啊啊啊!!!
五条悟打破鸟居的结界时,观月弥正坐在地上,周围散落着石像的残肢。她的面前躺着七八具表情惊惧的尸体,尸体的腹部仍在小幅度地喷着不知名的液体,里面好像有活物跳跃。
这些尸体有点人的轮廓,更偏向于动物,五条悟很好奇:“刚刚发生了什么?信号好像断掉了。”
还有她是怎么杀死这几只妖物的啊,为什么它们露出了特别惊悚的神情?
“大概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令自誉为身披畏惧的源头在死之前体会到绝对的恐惧,悟出手的话也一样,不管哪个诅咒在你的掌心下都会感到异常恐慌的。”
“嘛,”五条悟也听不出观月弥是不是在夸夸他,但他就当作是夸夸了,“所以这些是?”
“卖身体的。”
“?”五条悟很懵懂。
“这里有个阵法,”观月弥用树枝拨开厚厚的落叶,一个精妙的缘结阵霍然出现在两人眼前,“这是妖怪的手笔。”
“只要你在这里双手合十诚恳地祈祷想要孩子,”少女说着再次双手合十,“你的肚子里就会多出一个咒胎。”
“这里已经被我破坏掉了,况且你也没有那个器官,别想了。”望着跃跃欲试的五条悟,观月弥果然很懂,她卸下防护,“看到了么?”
“诶。”五条悟一直觉得有点观月弥有点神奇,她好像能随时随地控制体内的咒力量精准到某个器官的那种。
就像刚才他的六眼完全没发现她小腹的异常,现在这里却清晰地多了个咒胎。
他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也没发现她藏在电箱里。
“看来主谋不在这里,如果祓除了那只咒灵的话,小弥肚子里的就会消失了吧?”
“嗯,其实也有更快的方法,”少女俏皮地眨眨眼,大胆介绍道,“我的身体……可以局部格式化哦?”
“只要格式化的话,负面情绪会被清扫干净,这个当然也会。”
“唔。”
白发少年闻言立刻弯下身体,摘下墨镜对着少女的腹部左瞧右瞧。
好神奇。
“或者,”观月弥又把重力子射线枪递给五条悟,“你也可以朝我开一枪,就能看到身体是怎么自动修复的了。”
望着近在咫尺的银色枪把,五条悟的眸光微动,随即:“还是格式化好了。”
虽然重力子射线也很令人心动,但是怎么想都很痛,小弥这么可爱,还是算了吧。
他忽然又想把她抱在怀里揉揉她的头发了。
可惜格式化立即开始执行了。
望着咒胎渐渐被电力还是不知道什么成分的东西清除干净,五条悟突然顿悟:“所以……你让他们也怀孕了?”
“不算是啦,”观月弥老神在在地回答,“妖怪也是要遵循物理概念的。我在他们的身上植入了纳米球,可以迅速膨胀的那种。我就是随便骗了骗他们,谁知道他们吓得拼命攻击自己的腹部,居然真的因为害怕把自己吓死了。原来妖怪都这么好骗的么?”
那么多只诱人走向深渊的小妖怪,竟然被观月弥骗得活生生地吓死了。
望着少女剔透饱满的脸颊及因为做了开心的事而弯起的眉眼
五条悟觉得自己今天好像又多喜欢了观月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