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其他人去问吧!
李长道直接走到旁边一张矮几前。这里是书铺提供给学子交流聚会的地方,笔墨纸砚随处都有:“瞧诸位赋诗争论不休,好不痛快,不才也在此献丑了!”
他语气清朗,整个厅堂都听得清清楚楚。
却依然无人应话!
大多数的书生学子心中只有一个念想:
这位公子,你题词就题词,千万别提个丑字!
这置我等于何地?
丑字和你一点也不沾边啊!
丑字,
你根本不配提啊!
有那么一会,吴颜和苏祟华才反应过来,硬着脸皮想上前与李长道交流,不料李长道已经将毛笔笔锋提起,浸入墨汁当中数秒,倒朝着画作宣纸落下。
毛笔在纸上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浪淘沙·帘外雨潺潺》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
李后主的妙词不疾不缓,
徐徐成墨。
……
知墨斋堂内,李长道缓缓地提笔赋词,旁边围着数个书生学子皆是色变,有皱眉凝视,有怒视不敢言。但是更多是看了词的第一句,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如有着了魔般,纷纷揣摩着下一言。
刷刷刷……
吴颜微微张着嘴,表情讶然,心里丝毫没有自家名画被糟蹋的感觉,反而上前了半步,情不自禁随着李长道铺展出来的笔势缓缓念出。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
天上……人间……
笔落,整个大堂一片静寂。
过了那么一会,有人开始复读这首词,
一遍又一遍,
喧闹声又起。
书生学子们已然听得眼中异彩,良久,复读声落,有人还在咀嚼着这词句间的意境,久久终于有书生叹息出来:
“好啊!”
此词以白描之法舒情,没什么华丽的辞藻却眼界始大,感慨万千,巨大而哀转的冲击力难心言喻,品得其意,也只能隐隐叹息,
吴颜将那画作小心地拿起来晃了晃,看着李长道,目光难言地叹了口气。旁人也眼看画作,有的怅然地坐了下来。
随后将画作递给了李长道,退了一步,做了个揖:
“这画作如今是属于公子的了!”
“公子诗词妙绝,今夜可登李行首之香榻!”
李长道摇了摇头:“谁说我要将此话赠与他人的?”
“公子你这是何意?”在场的书生学生无一惊讶地看着他。
“我是觉得!”
李长道瞄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道:“那种事,没必要又送画又题词的?”
随即,他径直朝掌柜走去:“掌柜的,不知这副画价值几何?”
掌柜展颜大笑着:“这副《帘雨山居图》价值至少千两,公子你莫非是要……”
“那是自然,不卖掉此画,在下又怎么付掌柜印刻银,掌柜可千万要给个好价钱啊!”
“一定一定,公子请入内堂商议!”
“掌柜,请!”
看着掌柜和李长道一前一后走进了知墨斋的内堂,一众书生学生瞠目结舌:“
“那公子竟然是要将此画卖掉!”
“没了那副画,他怎么进李行首的香闺?”
但说完,所有人的笑容忽地僵住了。
想想那公子的容貌……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