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只看到了最表层最浅显的东西就想要下结论,想要评价。 姜悦明白她的意思,又拿出手机看了眼在课上拍的,确实只有一句话:心包穿刺实验。 没有那么多形容词,也没有那么多限定词,更没有深层含义。 两个人重新开始理论实验。 傍晚的时候,终于完成了。 姜悦瘫在沙发上,出了好几口长气。 纪绍棠将实验工具整理好,坐在她旁边。 姜悦:“小纪,你钻戒好大啊!” 纪绍棠视线扫了一眼没摘下来的戒指,不予置评。 姜悦凑过去瞄了一下:“慕了慕了,太羡慕了。” 纪绍棠浅浅一笑,笑意不达眼底,甚至有些危险:“你摘下来,送给你。” 姜悦:“真的吗?” 纪绍棠:“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姜悦眸子一闪一闪的,压根儿就不去尝试摘下来。 开玩笑,雇主老婆的戒指,她是得有多大病才会去摘下来? 开开玩笑就得了,真让她去摘下来,呵呵呵,不可能。 纪绍棠蜷缩手指,一下一下的抠着戒指,再次企图将它抠下来。 姜悦在一旁胆战心惊,怕她把自己手给抠破,忙说:“你别抠了,戴着就戴着呗,别人想要这么大钻戒还没有呢。” 纪绍棠冷哼一声,谁想要谁带走。 两人正因为一个戒指僵持着,贺颜深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棠棠,忙完了吗?” 纪绍棠扭过头不看他。 姜悦非常有眼力劲儿:“忙完了忙完了,贺先生您坐。我还有事,先走了啊小纪。” 贺颜深轻轻点头,迈着长腿过来坐到纪绍棠旁边,伸手想和她十指相扣。 纪绍棠抽回手:“离我远点!” 贺颜深脸皮厚到极致,不依不饶地牵起她的手,凑过来挨着她的肩膀,像个撒娇的狗子。 纪绍棠无语凝噎。 “你要点脸好不好?你明明说过,不会再纠缠我的,你说过要放我走。 我要怎样,我们就怎样。 现在,我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要远离你,永远的远离你!” 贺颜深根本不把她这话放在心上,拇指向她手腕探去,没摸到手镯,眉目微拧:“你手镯呢?” 昨天是戴在左手上了啊。 纪绍棠:“摘了。” 贺颜深坐起来,有些严肃:“为什么要摘?” 纪绍棠:“为什么不能摘?” 贺颜深哑口无言,漆黑的眸子带着悲伤,看着她,道:“宝贝儿你别这样了好不好。 我那天是气话,真的。 我早就想把它给你了,还有戒指,去年我就买了。 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决心的,我爱你,给我一个机会。” 花言巧语说再多有什么用,行为才是检验爱的唯一真理。 纪绍棠沉默不言,只是靠右边坐了一下,远离贺颜深。 贺颜深没皮没脸地贴过去,道:“棠棠,明天我就得回去了。这次回去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次过来。 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别管什么时差不时差的问题。” 纪绍棠忽然想起一件事,被绑架的时候贺阳说,贺颜深根本就没有破产,破产是他装出来的。 “你很忙吗?”纪绍棠问。 贺颜深点了点头:“确实有些忙。这几日尤其忙,等忙完这一阵我还会过来找你。” 纪绍棠:“在忙什么?” 贺颜深却不回答了。 纪绍棠挑眉:“你没有破产是吗?或者说,你还是华熙总裁对吧?” 贺颜深面色紧张:“不是的,我真不是华熙总裁了。” “哦,那你就没有破产。”纪绍棠再次抠字眼。 贺颜深:“” 纪绍棠很平静:“你骗我骗得很开心么?” 贺颜深:“我没有骗你!” “没有? 你忘了你也么住进我家的? 忘了我为什么被贺阳绑架的? 忘了我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 如果不是你让贺阳走投无路,他怎么会反过来报复你? 如果不是因为你一直在我家,他们又怎么会认为绑了我就是在报复你? 贺颜深,其实你就是间接害死你亲生骨肉的凶手! 是你亲手杀了他!” 纪绍棠越说,贺颜深面色越惨白。 虽然纪绍棠是有点过激了,但是她说的不无道理。 贺阳确实是因为他的原因才会绑架纪绍棠。 可是,他让贺阳走投无路了么? 作为一个年轻人,自己经营不善导致破产,破产之后就游手好闲,为什么不自己去尝试做些别的? 三百六十行,除了策划他就什么都干不了了么? 哪怕是去工地搬砖,也能挣钱不至于饿肚子啊。 贺颜深脸色惨白,薄唇毫无血色,无力道:“棠棠,别说了。” 纪绍棠冷笑一声:“听不下去了么? 听不下去了就赶紧走!最好再不要出现在我身边! 不然我每天,每时每刻都会提醒你这件事! 贺颜深,你就是一个刽子手!” 贺颜深捏紧拳头,起身逃似的离开。 他听不得这些话。 纪绍棠不说他都知道。 可是他就不难受么?他就不期待那个孩子吗?明明那也是他的孩子,他小心翼翼呵护了好久的孩子。 生日和祭日在同一天,谁能接受的了? 贺颜深这么努力的想去挽留,去弥补,,纪绍棠不仅不给这个机会,反而将空隙越拉越大。 这简直就是黑洞,无止境地吸入,却从来不会满。 贺颜深心好疼,他这么努力,可是对方总是不给任何形式的回应。 事实上,他还没有触碰到那个可以填补缺口的界限。 等他触碰到了,慢慢的就都好起来了。 才这么点,就可以置换纪绍棠受的伤害吗? 不可能。 贺颜深逃一样的回了对面的住处,一进去就收拾他带来的几件行李。 纪绍棠站在窗前看着他慌乱的背影消失,垂眸,眼睛里噙着泪水,嘴角下垂。 伤口再次被撕开,血淋淋的暴露在大众面前,她想遮住却怎么都遮不住。 她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只要贺颜深在,她都没有办法去掩盖伤口,没办法去愈合。 她也有罪,也不无辜。 将所有的错误都推给贺颜深,好像自己心里会好受一点一样,其实根本没有。 无论怎么推卸责任,她错了就是错了。 错了又怎么会理所当然呢? 贺阳那天还说,贺颜深会报复他们都是因为纪绍棠,可是她实在想不出来,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和她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