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当初要没去那庄子该多好!我不被我爹骂,你们也不会整天见不着人,咱们每天吃喝玩乐多好?弄得现在出门游街都没人陪我同道。”
宋景逸微笑不语。
以前那是迫不得已下的志同道合,现在可不同了,他们是有目标理想的人,哪儿还能跟以往一样随意花天酒地的。
他不说话,赵胜继续说他自己的。
“你也就算了,左右你也不是时常得空,可封二、赵七、李三他们,派人去找,个个都说在忙着看顾耕田?”赵胜一脸讽刺,“这么些贱民做的活儿,哪儿就用得着他们自己去看了?你说是不是好笑得紧?”
宋景逸看他一眼,没告诉他就这种贱民做的事,还是他们这些人花了钱求来的。
然后赵胜便话锋一转,说起了最近热门话题。
“诶,听说太子把疫疾给治好了,这往后要是再发生疫疾,咱们梁国可就不担心啊!这么大的事,啧,太子不得了啊,底下这些贱民还不得感激死啊。”
宋景逸皱眉,复又松开。
话糙理不糙,赵胜其实也没说错,就是讲出来的话过于粗鄙。
“行了赵胜,你还有什么事没有,若是没有我就走了。”
“你走这么快做什么,莫不成家中有事?”
宋景逸起身整理衣裳,“回家收拾行李,后日我就离开赋阳了。”
“离开赋阳!”赵胜震惊,“为何啊?你爹终于要把你赶出家了?你母亲没跟你爹闹?不会吧……”
“你平日都在想些什么?”宋景逸嫌弃摇头,“我离开赋阳是办私事,与我爹娘何干?”
既是私事,赵胜也就不方便问了,只是询问他归期几时。
宋景逸笑着摇头,“不知。”
宋景逸看向了窗外。
外面日头正好,春光明媚,正如他此刻的心境一般,灿若星火。
竹纸的事,他已经跟庄子那边商议好,将会在中垠郡生产,届时便由他们这些商会成员卖到其他地方,他过去,不过是作为一个合伙人看看地方罢了。
中垠郡是个好去处,如今太子也在那边,他这廷尉之子过去,若遇到什么事,想来太子是能帮会帮的。
挺好。
在无数人对着疫疾之事高谈阔论的时候,一些人正收拾着行李,悄无声息从赋阳城出发,朝着中垠郡前进。
……
自从太子来了嘉禾城,城中的百姓,连带着周围县城、村子里的人,日子都跟着精彩了起来。
太子在附近修见窑厂、水泥厂、炼铁厂、还有什么学校,总之出来走一圈,到处都有人在说“今儿是不是去工厂上工”。
太子仁善,凡能出力的人都可去工地上做事,不拘青壮年,劳工按时上工下工,一日两顿,每日有三文钱拿,若是一月做事认真,不扣积分,还有额外的五文全勤钱!
这种好事,家中半大的孩子,还有老人,甚至身有残疾的也能去,可以说没人不愿意。
夏平同胡院长过来的时候,还未进城,便看到城外干的热火朝天的一众人。
“胡院长,你说他们这是在修什么啊?”夏平问道。
胡琼若有所思,“估摸着,是殿下要修什么吧。”
一行人坐着马车穿过施工地,给守城士兵看了路引后便入了城。
夏平好动,掀开车帘往外看,打量着城中的一切。
胡琼也顺势看去。
窗外的景色与赋阳没什么差别,夏平正要放下帘子的时候,一行手臂上系着红布的官兵从旁路过。
夏平好奇地伸头看去,仔细一打量,发现周围的百姓居然半分畏惧之色都没有,什么有的还面带笑意。
“咦?”
胡琼看着他的后脑勺,悠哉笑道:“可是见到了什么?”
夏平放下帘子,坐好问道:“胡院长,刚才路过一队官兵,好奇一望,我发现过路的百姓似乎并不怕他们。”
都说民不与官斗,平民苦官兵久矣,即便只是一兵卒,平日见到也多是畏惧之多,远没有现在这般亲切和善的。
尽管未曾见到,但胡琼却一点都不惊讶。
“在殿下的封地上,你觉得殿下会任由官兵欺压百姓吗?”
夏平一愣,神色了然了。
对了,这是殿下的封地,殿下爱民如子,又怎么可能任手下人欺负百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