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徽钰依言,迅速收拾收拾,硬抱着晖晖往医院赶去。
吴徽钰挂了小儿科,可儿科让做了几个检查后,又让去挂神经科,可神经科的那个专家也说不出孩子的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最后又让去挂心理科,心理科一见病人是个两岁的孩子,二话不说,当即让去小儿科。
吴徽钰就这样在小儿科、神经科、心理科、小儿科之间来回跑,病没看上不说,晖晖还一直哭,身上的妈咪包又重,不仅如此,打赵子亮的电话还不通,一时间,种种坏情绪如潮水一般涌来,吴徽钰心里最后的那层防线终于崩溃了,她再也忍不住了,蹲在地上不管不顾地哭了起来。
而站在她身边的晖晖,这时却奇迹般的不哭了,小家伙伸出小手,一边轻轻地摸摸妈妈的头发,一边奶声奶气地安慰妈妈说:“妈妈不哭,晖晖听话,妈妈不哭啊,晖晖听话。”
吴徽钰陡然愣住了,她抬起头来看向晖晖,不敢相信似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晖晖伸出小手给妈妈擦眼泪,又从口袋里抠出一颗糖来,却剥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他把糖连糖纸一起放进妈妈的嘴里,小家伙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却笑着说:“妈妈,吃糖,甜。”
吴徽钰再也忍不住了,抱着晖晖嚎啕大哭起来。
即使千帆过境,即使前路渺渺,在这一刻,吴徽钰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她满血复活了。
虽然晖晖不治而愈,但吴徽钰仍总是担心,从医院回来后,她发现晖晖变了。小家伙不仅时常发呆,玩积木、画画时也变得没有耐心了,听绘本时如果讲到关于“爸爸妈妈”的话题,他会要求翻页,如果要求没得到满足,他就会立即躺地上耍赖,吃饭、刷牙时更不用说,每次都把吴徽钰搞得一头汗。
晖晖快速地瘦了下去,小脸变成了土黄色,眼皮上出现了青斑,有时走着走着会突然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只是那眼睛还是灵动的,但是不太爱笑了。人瘦了就显得头和眼睛特别的大,谁见了都说这孩子缺营养,甚至有人猜测吴徽钰是后妈,总在背后指指点点。
吴徽钰带晖晖去医院看了营养科,医生给开了营养指南,可是根本不实用,无论吴徽钰怎样费尽心思做各种吃食,小家伙就像得了厌食症似的,只吃一口就给推开了。吴徽钰没办法,只好再咨询颜瑶,她把晖晖的照片发了过去,颜瑶说孩子的脾胃比之前更差了,精神也不太好,让赶紧带去调理。
吴徽钰急得跟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偏偏这时母亲薛宇芳又打了电话来,说是许佑平在家摔了,要她赶紧过去。吴徽钰问她在哪儿,薛宇芳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在许莉那边,说是许莉这两天临盆,身边不能没人。
吴徽钰沉默了几秒,气得真想立即把电话给挂了,可她又不能让母亲担心和为难,便只好答应了。
吴徽钰挂了电话,就给赵子亮打电话,赵子亮倒是爽快,一口答应了。吴徽钰把晖晖送到赵子亮那里,又叮嘱了他几句,就火速往悦城小区赶。
许佑平伤得不重,吴徽钰到的时候他已经挣扎着站起来了,但是摔跤牵引到了全身的肌能,他因为化疗而身体已经异常虚弱,这下更是急促地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吴徽钰忙说去医院,可许佑平执意不去,无论吴徽钰怎么劝,他就是不听,最后吴徽钰没办法,说要给母亲薛宇芳打电话。
“别!”许佑平慌忙拉住吴徽钰,随即颤颤巍巍地说:“别打!我不想让你妈担心。”
吴徽钰的鼻子有些发酸,她看着许佑平憔悴不堪的样子,忍不住劝他:“许叔啊,您把自己的身体养好,这才是对我妈好啊!”
许佑平抹了抹眼睛,极无奈地说:“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可是我没有几天好活了啊徽钰,腿伤了就伤了吧,不能走就躺着,也不妨事。我生这个病,你妈把体己钱都拿出来了,我不能再花了,总该给她留点。”
吴徽钰感到意外,怎么许叔生病,作为儿子的许峰不闻不问呢?可她终究不好问。
“徽钰啊,你帮我去把那个《福》字拿下来。”许佑平指着墙上的十字绣挂画,略微急促地说。
吴徽钰依言,把画取下来递给许佑平,许佑平叫吴徽钰拆开框架,吴徽钰虽一头雾水,但还是依言拆了,可使她没想到的是,画与框架的中间竟然藏着一份红彤彤的房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