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微微点头,直接站起身子,走到审讯室门口,然后停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陆炆,“半个时辰后,你若还不肯说,那就在里面等着被砍头吧!”
说完,唐安转身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留给陆炆一个高大莫测的背影。
陈指挥使站在窗前,低头看着鸟笼中的灰鸽上下扑腾,一动不动。
晚霞的余晖洒落,映照在陈指挥使身上,披上一层朦胧的光晕,仿若孤寂的边城浪子。
唐安走进陈指挥使值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大人,您找我?”
陈指挥使轻嗯了一声,不过并未回转身形,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可奈何。
“渭水酒楼案已经报了上去,明日就会有镇狱司的校尉过来接手......”
“大人,这事儿发生在我们临安县,这是我们狱刀卫的案子!”
唐安忍不住打断了陈指挥使,虽然早有预料,但真要被人抢走案子的时候,唐安心中还是有些不爽。
白莲教销声匿迹几十年,却在这个时候露出了马脚,是个人都不会放弃。
更何况渭水酒楼案,绝对是近十年来屈指可数的大案,就算只是查明部分真相,也足够临安县狱刀卫上下封赏一番了。
更重要的是,升官发财是唐安的既定目标,尤其是以升官为重。
青衣楼的悬赏令刚发布,无数见钱眼开的亡命之徒正在赶来,若是有正五品的官服护身,在那些有身份地位的武林大佬不出手之前,唐安起码不用担心被宵小惦记。
运气好的情况下,别说正六品的御前掌令侍卫,就算封个正五品的御前校尉都绰绰有余。
这么好的一条捷径,怎么能拱手相让?
“镇狱司是天下狱刀卫的总部,由他们接受最合适不过,至少不会被刑部那帮纸上将军指手画脚,也不会有御史台在一旁监督,更不会有大理寺分功。
而且此案关系重大,不论是白莲教还是鬼王旗,都不是咱们能对付的,更牵涉到了庆国公和楚王,甚至还有......总之,交出去也好。”
陈指挥使无奈地向唐安解释,其实他心底也不乐意将渭水酒楼案拱手让人,哪有人会愿意把机会送给别人的?
“卷宗里已经记录了你审讯白小林的内容,这份功劳谁也抢不走,后续只要配合好镇狱司的校尉,至少不会缺了你的封赏。”
“那柳档头呢?”
唐安依然不满,他想到了柳档头的模样,三十多岁的年纪,却顶着六十多岁的躯体。
柳档头是渭水酒楼案的第一主办官,酒楼中窝藏有白莲教徒,也是柳档头查明的,他们那一队狱刀卫就活下来三人,且还都是重伤垂危的状态,可以算是全军覆没。
他们的功劳难不成就没有了?
陈指挥使一愣,转头深深地看了眼唐安。
“柳生的功劳本使自会为其争取,因公殉职的其他狱刀卫,也会按例给与相应的补偿。”
只有补偿么?
果然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平民百姓从来都是弱势群体。
虽然自己很喜欢躺平,但在这吃人的世界,似乎只有不断地变强,才是唯一的出路。
起码性命不会受人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