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言的神色特别难看,他此时有口难言,所有能说的大道理,现在都说不出口。 他只是怔怔的看着付锦时出神,心中犹豫,不知该从何解释。 “你听我说——”他还是开口了,却是欲言又止,“我会一直照顾你,我、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付锦时心中有点冷,不过面上却是扬起了一抹笑意。 “是吗?可是我在我哥哥身边吃好喝好,并没有要跟你走的必要。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那么好过,既然你是真心为我好,为何会想不到这一层?” 难不成他是想以后让她把陈蓉当成主母一样去侍奉,奉她为主,从此低头服小,甘心受人奚落吗? 这种日子比她现在更加难受,付锦时死也不会同意的。 周子言激动的语无伦次,面上失去了往日的温和,变得苦涩难懂。 “我与她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桩婚事不是我能抗拒的。我、我若是知道,你还活在这世上,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可是现在——” 现在木已成舟,周子言早已无力回天。 他若是临时悔婚,打的可是两家人的脸,从此之后结亲不成,反成仇了。 付锦时不欲再多谈,她本是想要上山去找玄清的,半路却被拉到了此处,现在天色将暗,若是在不上去,到了晚上可就真的回不去了。 她不愿多呆在此处,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周子言的做法,让她难以认同。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固执的了,没想到周子言比她还要更加的难以沟通。 付锦时冷声道:“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个叫做付锦时的姑娘,那就看在她的面上,放我一马。今天的这件事情里,若是见好就收,我不会跟我哥哥提起。可你若是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我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 付锦时一口一个傅清和,周子言心中紧绷着的一根弦到了此时触动了一下,几欲崩裂。 他双目瞪圆,咬牙说道:“究竟要我如何你才肯跟我离开?你忘记了我们以前的约定吗?难不成你要一辈子跟在他的身边?” 以前的海誓山盟? 要这样说的话,最先违背誓言的人不正是他吗? 付锦时抬眸看他,道:“既然你这么固执,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把陈家的婚姻给退了,我就跟你走。” 周子言立时激动,“你这分明是强人所难!” 付锦时不欲再谈,说的再多不过是浪费时间。 周子言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她有些想不清。 越想心里面就越是难受,似乎是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只是当付锦时想要走出那一间小木屋的时候,周子言却是迅速的来到她的面前,然后把门关上。 “砰”的一声响起,就再也看不到外头。 付锦时的眉心跟着一跳,轻蹙眉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付锦时的质问,周子言抬头直视她的眼睛,不闪不避的迎上了她质疑的目光。 很冷硬。就连目光都失去了往日的温度,再也不会笑吟吟的看着他。 周子言心中一震,就连呼吸都停止了半刻。 他别开眼睛,坚持道:“许你现在头脑不清楚,所以不能够分辨是非。不过没关系,我会等到你想通的那一天。傅清和是你的杀父仇人你忘了吗?在你没有给我一个答复之前,先不要离开这里。” 付锦时心中大震,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周子言,无论如何也不明白,往日温润如玉的人怎么会使用这样粗暴的手段对她? 听他这话里的意思,可不就是要囚禁吗? 对于囚禁着一事,付锦时是最容忍不得的。 “你要把我关在这个鬼地方?”声音已经带上了轻微的恨意。 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囚禁她的自由。 永远暗无天日,囿于小小的方寸之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周子言没有察觉到她眼底的阴霾,他只知道不能够放付锦时回去。 一旦让她走以后,就真的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他不甘心。 周子言用力的抱着她,本想轻轻的抚慰她,让她安静下来。 可是付锦时的反应却非常的激烈,她用力的踩在他的脚背上,趁着周子言吃痛的空档,又一反手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这一连串的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周子言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在提醒着他发生什么事。 周子言心中也来了怒气却隐而不发。 他压低声音说道:“你现在在气头上,我不跟你计较,你先待在这里,好好想想。” 言罢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