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晚上,幽静的牢房被人从门外打开,通道尽头的黑暗处,出现一丝亮光,伴随着密集的脚步声,似乎有人进来了。
“常威!你奶奶来看你了!”
“我奶奶?”
常威正闭目养神,听到有人唤自己,一抬头,却见一个面目陌生,看上去十分精明的精瘦文士正领着一群人出现在牢房外。
不等常威反应,人群中央,一个身穿黑色披风的神秘人,在簇拥中走进了牢房。他半蹲下身子,抬头望向常威,露出满是花白胡子与皱纹的老脸。
常昆!
望着这张记忆中无比熟悉,而自己又分外陌生的面庞,常威嘴巴微微蠕动,半响,一声也说不出来,牢房内顿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静。
“臭小子找死!你知不知道现在犯下了的罪名有多大!”常昆率先打破沉默,发出一声压抑的怒斥。
常威知道这是自己求生的机会,努力回忆,代入角色,大喊道:“爹!我没有杀人!我是被冤枉的,快救我出去!”
“你能上哪去?爹身为水师提督,你一出去,朝廷就会逼我绑子投案,今晚我打扮成这样来看你,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了,让人知道了,我乌纱难保!”
常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过他很快又安慰了常威两句:“不过你放心,这次爹请了第一状师方唐镜来帮你打这场官司。”
说完,指了指身后精瘦的文士。
方唐镜适时凑上前,道:“常公子,若想出去,你现在一定要将那晚所做之事,每个细节都说出来,一点都不能漏。”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就是半夜睡不着,全身感到燥热,便独自跑到城边的树林练习刀法,发**力。
结果在回来的路上,被包龙星带人给抓了。那晚自始至终我都不在戚家。”
“可有人证?”
“大半夜的,没遇到半个人。”
听完常威的回答后,方唐镜眉头一皱,将手中的折扇展开,遮住下半张脸,眼神中带着失望。
简单的将自己撇开,又无半分证据。是事实如此,还是另有隐瞒而不肯透露?
“方先生,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常昆察言观色,知道常威所说信息没有半天价值,连忙问道。
想了想常家所奉上的银两,方唐镜将手中的扇子折起,在后颈上挠了挠,依然胸有成竹:“是有些麻烦,但还好现在只是三更,我们还有两更的时间可以办事。”
“办什么事?”
“清理现场,伪造证据,将白的变成的黑的,将原告打成被告。”
方唐镜折扇一收,眼中露出精光!
这是要将罪名栽赃给戚秦氏!
常威眼皮微动,想不到方唐镜会想出这法子。戚秦氏是戚家的幸存者,也是唯一的苦主,只要将她解决掉,这案子就不攻自破了,而自己将成为受益者。
若是之前的常威,自然不会感觉有什么不妥,因为他本来就是无辜之人,受了戚家的牵连,被卷入了命案。戚秦氏与他萍水相逢,又何必管她死活。可是如今......
常威心念一动,将自己刚刚从雷豹口中套得情报脱出。
“此事是否可以做文章?”
“不可!”
常昆很快就否定了这一想法。
“事察司内派系林立,山头众多,万不可将其牵扯进来。常威,你不要多想,将方先生交待的东西记清楚,明日就能出去了!”
常昆稍稍安抚了下常威,便边带着方唐镜出去离开牢房。
时间紧迫,他们俩人要赶往案发现场,伪造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