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佛塔后面布满绯红色的云霞。
用过素斋后,令缯云便带着张氏,随着众多香客一同去了主殿听佛法去了。
沈言蹊一个人无聊得紧,在后院晃悠了一阵。想着令缯云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便出了院子,打算去后面的山坡散散步。
沿着一条崎岖的泥土小道往山坡上走。道路两边,草木葳蕤,野花竞相开放,红的黄的白的紫的,星星点点的,好看极了。
她顺手摘了两朵花戴在鬓角,见着前头花丛似乎更加茂密,不觉被吸引了过去。
偏离了通往山坡顶端的小道,踏着漫山的花草,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一片树林。只听见树林深处,隐隐传来清脆悠扬的笛音。
暮色苍茫,笛音婉转。
是何人有如此闲情雅致,在此处吹笛呢?
沈言蹊拨开层层草丛,在绿意的掩映下,他看到一个白衣男子立于树下。流水潺潺,微风拂面,男子的衣袂翩翩,恍若乘风而来的谪仙,让人不敢生出一丝亵渎之心来。
一曲终了,男子缓缓放下手中的竹笛,仰首望着天空中的飞鸿。
远处旖旎千里、烂漫至极的夕阳成了他的背景。
他临水而立,连水中的游鱼都游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岸边的男子。
沈言蹊看得有些呆了,连脚下何时爬来一条小青蛇也没有注意到。直到脚腕一阵刺痛袭来,才让她回过神来。
疼痛让她不禁叫出了声。
这一声,引起了水边男子的注意。只见男子竹笛一甩,将咬了沈言蹊的青蛇死死的钉在地上。
青蛇难受地挣扎着,剧烈地扭动着柔软的身体。可是,无论它如何摆动,奈何依旧无法摆脱竹笛的束缚。
男子飞身而来,身形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他的手擦过女子的手腕,搀扶住颤抖的沈言蹊,关切道:“此蛇有剧毒,姑娘可被咬到?”
沈言蹊忍着剧痛,躬身将脚上的袜子褪下来。正如男子所说,这蛇是有毒的,她的脚腕被咬流血的两个小洞处,此时已经开始发黑扩散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将脚上的毒血吸出来。
不过,没等她下嘴,男子就阻止了她。对方将她扶坐在一边的草地上,道了一句“姑娘,得罪了”,两指一并,在她的脚腕牙印四周点了几下。神奇的是,那咬痕处的毒血随后便汩汩流出。
待黑色的毒血消失了,红色的鲜血取而代之时。男子又点了几下,这时,鲜血也止住了。
男子从怀里取出一个青白色的小瓷瓶,将里面的药粉倒在了沈言蹊的脚腕上。为了不让药粉散落,失了药性,男子将袖中的白巾覆在了药粉上,系了一个结。
一系列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做过很多遍一般,没有一丝的生疏感。
男子将药瓶送给沈言蹊,微笑道:“除了几个极为特殊之毒,其他的毒,此药都可以解。将此药粉连续涂抹三日,姑娘脚上的伤便可痊愈。姑娘收好。”
沈言蹊心中后怕不已。要不是这个神仙一般的男人在,她今天怕就交代在这儿了。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不知公子姓名?”
“在下姓宋,名千知。”